看楚輕狂小心翼翼地要將蕭從容放到床榻上,他皺了皺眉,說:“不如先給她洗個澡吧!她身上這麼髒,會弄髒你的床的……”
剛才蕭從容被戚剛抱著滾到了泥地裡,臉上囚衣上都是泥水。
楚輕狂一看,反應過來,讓墨魚去提水來給蕭從容沐浴,倒不是怕她贓,而是這一身看著就不舒服。花君子則趁機出去找丫鬟拿了幾套新衣服來。
吳冠子在熱水中倒了一些藥酒,丫鬟來抱蕭從容,楚輕狂板著臉說:“不用!”,親自抱了蕭從容過去隔壁,關了門,自己替蕭從容洗澡。
花君子和墨魚面面相窺,卻不敢多說什麼,以他們對楚輕狂的瞭解,他還在震怒中,此時說什麼都會觸他的黴頭,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蓉蓉……容兒……你受苦了!”
此時的楚輕狂對蕭從容根本沒有男女之間的忌諱,看到她滿身的傷已經讓他的心痛得糾結在一起,怎麼可能還有那麼多想法呢!
顫著手輕輕地剝去她的囚衣,他沒空想自己為什麼如此失態,只是將她放在水中,細心地幫她洗去泥水,乾涸的血斑……
他一直避開她的手,直到最後全身都洗完了才抬起那雙手……
目光觸到那腫得似小蘿蔔的手時,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指尖的指甲有幾個不翼而飛了……血肉模糊得不是手指,而是一根根粗腫的肉柱!
花君子路上大致講了蕭從容受的刑,所以才有他一見到武銘元就無法剋制的憤怒!
那一瞬間,他是有殺他的心的,卻在最後一刻忍了下來,只削斷他的手指……
現在親眼看到蕭從容的手,他後悔了,為剛才——不該心軟!武銘元不配他的仁慈……
容兒,是我的錯!所有你受過的痛,只要你想,我一定會成倍地加諸在他們身上……我發誓!
我無法醫好你的腿,就讓我用這個償還吧!這是我能為你做到的事!
你再相信我一次!
突如其來的喜歡
淡淡而不使人反感的清香頗具安神的效果,蕭從容覺得自己這一覺睡了很長很長時間。
沒有人打擾,沒有刺鼻的醜味,更沒有那令人驚悚的刑具,身上的痛被撫平,連那漲漲的氣流也不再折磨她,讓她平靜地沉睡著……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終於醒來時,正是陽光明媚的早晨,她睜開眼睛,剛好看到那片陽光從窗子灑了進來。
她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睛,剛才一瞥,刺得眼睛全是金光一片,什麼都看不清,隱約看到陽光中有個影子依窗而站。
“醒了?你睡了四天了,也該醒了吧!呵呵!”
那淡淡的輕笑聲讓蕭從容震驚,四天?她這一覺竟然睡了四天?
微微眯了眼,看出去,只見那俊美的男人已經從窗子邊移開,向她走過來,白衫墨髮,修長的身材讓陽光形成了個剪影,竟然是那般灑脫不羈。
“楚輕狂……”蕭從容看著他走近,意識裡想起他幫自己洗澡的事,頗有些尷尬,那不是全身上下都被他看光了?
“睡了這麼久,好點了吧?覺得怎麼樣?”
他在床邊坐下,自然地伸手撫摸過她的臉,微笑道:“氣色好多了,吳大哥的藥還真有點效!”
“我……”蕭從容不自然,這樣被一個男人以如此曖昧的姿勢撫摸著,雖然她前世和徐正不止一次有過肌膚之親,可是對於才認識不久的楚輕狂,任她再灑脫也有點放不開!
手撐了床榻想坐起來,才一用力臉色就變了,手劇烈地痛起來……
“怎麼啦?”楚輕狂緊張地問。
“我……我想坐起來!”蕭從容自己無法辦到,只好將羞恥之心放回深處,坦然地開口求助了。目前只有他能幫她,赤-裸的樣子也被他看過了,還有什麼不能說呢!
一聽這個,楚輕狂笑了,說:“你也該起來坐坐了,睡了那麼多天背不痛才怪!你等著!”
他走到了角落,竟然推了一張新的輪椅過來,蕭從容愕然地發現比五皇子送自己的精緻輕巧多了。
楚輕狂還不太滿意地盯著輪椅說:“催促之間也找不到巧匠,隨便做了一輛,等有時間尋到鄭天師,再給你好好做一輛!”
將輪椅推到床邊,他微笑:“來試試!”
蕭從容掀開自己的被褥,伸手本意是讓楚輕狂扶她,沒想到他直接彎腰,將她整個抱了起來,小心地放在了輪椅上。
一瞬間的接近,蕭從容又嗅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