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愛藏的很深很深,絕對不是像韓冰雪心中想象的那樣冷血,又結合了一下昨晚的時候小何的話語,楚林生對著韓廳長的好感愈加深厚了一些。
奈何性格一向要強的韓冰雪如今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沉重的打擊,縱然韓廳長說的語重心長,可她卻依舊充滿了絕望,她將她的雙腿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這是她證明自己、破獲大案的腿,如今就這樣廢掉了,她能不心碎嗎?
韓冰雪不是傻子,雖然父親一再強調她的腿是可以康復的,但她卻知道,這種希望是非常渺茫的,甚至可以說成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件,否則的話,但凡有一絲希望,父親又怎能不將她轉到省城的大醫院接受更加正規更加系統的治療呢,所以說,這雙腿是徹徹底底的廢了,縱然遇到什麼樣的蓋世名師,也是無法挽回了。
韓冰雪哭了,撕心裂肺,漸漸的,她終究還是冷靜了下來,可她那雙原本俊美的雙眸中,此刻卻佈滿了絕望,這種絕望裡傳達出了一種對死亡的期待。
是啊,只有死了,這一切才會終止,否則,那無邊無際的苦惱和自卑,將困擾著她整整後半生。
楚林生有些心碎的看著韓冰雪,他已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去勸說去安慰她了。他步伐沉重的來到了韓冰雪的床頭,試圖用他此刻眼中那種不拋棄不放棄的目光去溫暖一下韓冰雪此刻脆弱無比的心靈。
可一見到楚林生來到了自己的床頭後,原本已經漸漸恢復平靜的韓冰雪便再次瘋狂了起來,她猛的抓起了身後的枕頭,重重的拋向了楚林生,同時口中大喊了一聲:“滾!!!”
楚林生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任憑那枕頭過後不斷的其他物品砸向自己的身體。
他不是賤男,但此刻也只能夠選擇默默的承受著一切,畢竟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冰雪,給我一些時間,不管如何,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楚林生猛然的睜開了眼睛,目光中充滿了堅毅,以至於在一旁默默嘆息的韓廳長的身軀都為之一振,聽著口氣,他似乎並不像只是在安慰著自己的女兒,竟有著一種十足把握的味道,他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孩子,他如今還沒有大學畢業,他學的並不是醫術,而是理工科,可他,為什麼能夠說出這番中氣十足話語呢?
“哈哈——”韓冰雪竟然破天荒的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卻充滿了淒涼,足足過了十幾秒,她這才漸漸的收斂起了笑容,對著楚林生一字一句的說道:“滾、出、去!”
楚林生愕然,就如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般的感覺。
韓廳長再次嘆了口氣,將目光看向了楚林生,意思是:要不你先出去避一避,等她情緒穩定的時候再回來?
楚林生兀自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果然,在楚林生走出病房後不久,韓冰雪的情緒漸漸的穩定了下來。
“冰雪……”
韓廳長張了張口,欲語還休。這位在官場上游刃有餘的廳長,如今在面對著對自己充滿怨恨的女兒面前,竟然先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
“嗚嗚——”
韓冰雪忽然哽咽了起來,從七歲那年開始,她便堅強的生活著,即使在她十六歲那年,那位愛她如掌上明珠般的姥姥靜悄悄的離開了這個世界的時候,她也沒有留下一滴淚水,出殯的那天,她沒有去,她只是獨自一人默默的坐在了家中,手中捧著老老生前的照片,默默的凝視一整夜,期間,她口中不停的對著姥姥的照片說著一句話“姥姥,冰雪一定會活得很好,你和媽媽在天堂要快樂一些。”
而如今,無助的淚水卻在今天的一早先後兩次打溼了她的臉頰,那以往冷傲的氣質變成了絕望。
韓廳長心疼的將女兒攬在了懷中,出奇的是,韓冰雪這次卻並沒有拒絕,她安靜的像一隻受了重傷的小綿羊,蜷縮在了父親的懷抱下,身體不停的顫動著。
一行老淚從韓廳長的眼中流下,他輕拍著女兒的肩膀,道:“冰雪,你這又是何苦呢,爸爸明知道你是愛著他的,可你又要為何將他趕走呢?”
知女莫若父,韓廳長怎會不知道自己女兒此刻心中的所想。
韓冰雪沒有吭聲,但顫動的身體卻愈加的強烈起來。
“爸爸知道,如今你覺得自己的雙腿廢了,怕連累他以後的生活。”頓了下,韓廳長繼續說道:“但你不必這樣想,他若真是能夠願意娶了你,爸爸定然不會虧待他的,他想入仕途,爸爸會拼了老臉幫他開路,他想混商場,爸爸也會幫他掃除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