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到林媛的口中說出了自己父親的名字,楚林生不由得心頭一顫。雖說當年自家的礦場在康定縣這個貧困縣中比較出名,父親作為礦場的老闆也因此在縣城內有著一定的名氣,但楚林生卻無法相信這林媛竟然一眼就能夠說出這麼準確的一句話語,因為父親最出名的時候是在礦場發生那起爆炸之後,而那個時候,林媛已經被調走半年多了。
但仔細想了想之後,楚林生便釋懷了,這林媛年紀輕輕就曾做過縣委書記的職務,想必她定然不會是什麼凡人,無論是她的政治嗅覺還是正常嗅覺,恐怕都要高於常人很多的,而且剛剛自己還報出了濉溪鎮太民村的名字,加上自己和父親的外貌還是很像的,她能夠聯想到這,似乎也不是什麼太過詭異的事情。
想到這,楚林生便點了點頭,看著若有所思似乎並不太著急知道答案的林媛笑了笑。
林媛也跟著點了點頭,問:“楚林生,你和你剛剛提起的韓廳長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一下子便將楚林生噎住了,是啊,韓廳長和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呢?準確的說,應該是什麼關係也沒有,自己僅僅是和她的女兒認識罷了。
見楚林生沒有了動靜,林媛也不著急,輕輕的將手中的水杯放下,拿起了桌子上她與林萱的那張合影,話鋒一轉,道:“你和小萱的認識經過我已經知道了,說說,你覺得小萱的人怎麼樣?”
“沒有對你的印象好。”
平心而論,楚林生說這句話並不是為了討好林媛,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林媛淡淡的笑了笑,將相框擺放到原處,便不在繼續說話了。
“你究竟有沒有想過要翻案,將當年那些誣陷你的人拉下臺?”楚林生有些沉不住氣了,發問道。
林媛卻沒吭聲,而是凝視著楚林生眉心正中的那個紗布,眼神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敏銳。
“想知道我究竟是如何下臺的嗎?誣告我那人是誰的手下你知道嗎?”林媛竟然反問了一句。
楚林生搖了搖頭,具體的細節他還真就不太知道。
林媛的目光漸漸收斂,微微的吸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有著共同的仇人。”頓了頓,林媛說出了當年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外人根本不知道的事秘密。
當年的林媛工作成績一直不錯,但卻忽然被人舉報到了江川市的紀檢委,而那舉報人,正是如今在劉建國開辦的那家食品加工廠擔任銷售部經理一職的杜濤。
杜濤其實那家食品加工廠最早老闆,後來由於經濟效益不好,這才被劉建國出資收購的,而他舉報林媛的時候,是在劉建國收購之前。
其實當年林媛被誣告的時間並不複雜,林媛壓根也不認識杜濤,結果稀裡糊塗的就被杜濤一口咬定了她收了自己的賄賂。按理說,單憑杜濤的一張嘴,他是汙衊不了林媛的,但這件事操蛋之處就在於康定縣包括縣長在內的各個部門的領導的煽風點火,甚至他們全部聯合到了一塊,紅口白牙地咬定了林媛在康定縣這兩年時間、工作作風十分不端正的鬼話,更有甚者,財務部竟然還調出了關於林媛每次出納公費報銷時的詭異賬單,所以林媛就吃了這麼一通官司。
按理說,林媛應該就此入獄,好在林媛有一名如今在省城身居要職的恩師在關鍵的時候為她向江川市政府說了一句話,這才將這件事壓了下去,最終將她調閒處理。
由於林媛沒有受到刑事處罰,舉報人兼行賄人杜濤也沒有牽扯出太大的麻煩,半年後,將他的食品加工廠轉售給了由於礦場倒閉而失業的劉建國,並從此跟隨在了劉建國的身邊,鞍前馬後的工作。
聽到這裡,楚林生隱隱的已經感覺到了這些年中林媛心中的怒火究竟是多麼的旺盛,要不然她絕對不會將在她離職之後的事情搞的這麼清楚,由此可見,林媛想翻身絕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只不過她的內心要遠遠強大於正常人的內心,所以從表面上來看她,她會表現得淡定從容。
楚林生在想,這林媛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竟然在康定縣的官場上得罪了那麼多的人呢?想到這,楚林生便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林媛再次一笑,對楚林生沒有太多的忌諱,因為她也知道那樣一句話:有著共同敵人的人,就是朋友。況且楚林生之前口中的那個“韓廳長”,也讓她沒有繼續去抗拒楚林生的必要了。所以,她將實情說了出來。
原來,在林媛抵達康定縣上任書記一職的半年後,她便發現了馬縣長的斑斑劣行,這馬縣長為人腐朽不說,還有著強烈的官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