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面好親切,他為什麼不看孫祺董大發獨看我,走了還要回頭看,他的
心裡是在想我,他現在也在象我想他一樣地想我嗎,他複習得怎麼樣,他能考上嗎,哦,通
知單,是清華,哦,是省城,媽,我走啦,哦,真大,真漂亮,哎喲,對不起,………啊,是你。
啊,是你,沒關係,你也考上啦,你在哪一班。我在一(二)。我也在一(二),住哪啊。一0
二。我也是一0二,我幫你拿。不,你的也不少,咱們抬著吧。啊,他們都還沒來,我是三,
在上。我是四,在下。啊,太好了,你餓了吧,咱們上街買點吃的。你吃啊。你也吃。你沒
帶手帕,給你。啊,他們都已睡了,我上去了。噢,別,噢,噢,呵,呵,噢,噢,西門玉
猛然地眼一怔,身上軟酥酥地舒服,摸摸嘴唇,溼溼的,低頭回味著剛才的境界,再看看眼
睛的自已,不覺又無限的曠漠、漫漫的悽迷,他希盼著天上來一陣大雨把自已從頭到腳大澆
一場,仰起頭,天空灰曚曚沉甸甸的,似有大風大雨欲來的樣子,他感到一陣的冷縮、單戚,
他猛然想起了手中的准考證,就要上考場了,自已卻在這裡覓活覓苦的,算什麼呢,“我要
上大學,我要上大學。”他一縱身跳起,順著河沿飛跑著,跑出了河流,跑出了城牆,跑上
了大道,隨著大道的人流一直跑回了家。
一大早,孫祺就來約西門玉,西門玉剛吃完母親給他煮的四個雞蛋,便和孫祺一道向
考場去了。倆人按著編排的號碼進了一所學校,一進校門,只見校園裡到處都是人,他們有
的拿著書本在看著,有的在凝目沉思著,有的在來回踱著步嘴裡唸唸有詞,西門玉心裡很慌
亂。一陣尖厲的鈴聲急促地響著,人們一鬨湧進了教室,西門玉緊張兮兮地找到了自已的坐
位,孫祺坐在他的後面,董大發已笑嘻嘻地坐在了孫祺的後位,西門玉不敢旁視與別人招呼,
動也不動地坐在坐位上,只見幾個監考教師在宣佈一些考場紀律,不準偷看,不準抄襲,違
者一次警告,兩次驅逐考場,西門玉心說,這是什麼地方,哪還有這個膽子,孫祺哎,你也
聽見了,到時候可別怪我了喔。
一個教師在講臺上開啟一個封閉的牛皮紙套,把裡面的一疊試卷敢出分散給其他幾個
教師,然後他們便向各就各位的被考者散去,西門玉顫顫地接過了試卷,敢忙從頭至尾地看
著,“哦。”他鬆了口氣,他感到它們都還有些熟悉,並不是那麼古怪陌生,他心裡踏實了,
他提起筆開始在草稿紙上划動著,窒內啞雀無聲,一克分子任何物質的體積都是升,
嗯,不正確,一克分子任何氣體,在標準狀況下的體積都是升,突然,西門玉感到身
後屁股底下的板凳忽地一下在向上翹動,他一警覺,沒有動身子,仍繼續著思索,硫的一個
原子,獲得兩個電子,兩個鉀原子共失去兩個電子,得失相當,陰陽離子的配比是固定的,
所以,硫化鉀的組成必為k2s;他感到板凳又在向上響動,他嚇得挺直了腰,眼睛不覺向講臺
上一瞅,卻覺眼角處有一熟悉的身影,轉過臉來“啊………”,是他?那個大廣場報名處拿眼諦
視著自已的那個他,他和他離得這麼近,就在他的鄰桌,西門玉慌得不知所措,那人也正在
看著他,目光一對,似乎也很慌亂,忙掉過頭,用筆在稿紙上划著,西門玉渾身騷動開了,
怎麼也按不下心來,寫了兩行,又側過臉去,正望著,那人也側過臉來,目光一碰,又都迅
速地掉頭避開。如此的四五次,後兩次,西門玉發現他的草稿紙上錯綜複雜,試卷上沒寫兩
題,他敢忙把自已的試卷歪斜著放在桌邊,自已在稿紙上思算著,停了一會,他瞥過眼去,
見他正在對著自已的試卷抄寫,西門玉心裡象喝了杯滾熱糖開水,舒宛極了,突然他覺得身
後一陣的腳步聲,“一次警告!”嚴厲的聲響象塊冰凍炸在西門玉臉上,他嚇得連忙低下了頭,
渾身的哆嗦,“你們倆人一次警告,再要發現,我們可就不客氣了。”西門玉又羞又怕,惶惶
了半天,才轉過神來。
他感到時間過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