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他出頭的大哥痛下殺手,給了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而他選擇了卸掉一身的榮華,迴歸那個曾經去過的農家田園,或者說選擇了那個一直牽絆著他的那個倔強調皮卻討人喜愛的農家姑娘。
“謝謝你。”千尋一張嘴,聲音沙啞的厲害,好似經歷了多年的滄桑。
“謝個屁!”江雨晴哪裡吃這一套,一拳打在他的身上,眼睛一紅差點又哭出來,忍了又忍,說道,“那你還在信裡瞎叨叨,說過的很開心很幸福,敢情給我說的都是虛假訊息!八年前你說每年回來一次看我,可一次都沒過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八年!雖然知道自己是一個小小農女,知道你是遙不可及的明月,可還是忍不住會想啊,會做夢啊。”
“我也在做夢啊,想著怎麼能從月亮上下來。所以,沒有選擇光榮死去接受可以記錄史冊的國葬,而是苟且偷生回來這裡,就是因為……因為你還在這裡。”千尋再次伸出手,很費力地在她臉頰上摸了摸,“別哭了,我又沒死,這不是回來了嗎。”
“你要是真死了,我恐怕就不會哭了。”江雨晴抽泣了一下。
明明是兒時少不更事的約定,八年之後再見,竟然是久別重逢的感覺,就算是活過兩世的江雨晴,在此之前都沒有過這種體悟。少年十六,少女豆蔻,明明都是生命才剛剛綻放的嫩芽,為何就有種歷經了歲月洗禮的滄桑感呢?明明在一起的時日不過是八年前的兩天,有何總感覺轉眼兩人已經廝守了二十年?
江雨晴袖子一橫,擦了擦臉上的淚漬,如釋重負地說道:“好了,不哭了。既然回來了,那就不要走了。我跟爹孃說說,以後你就在這裡了,旁人問起,就說是遠房的親戚,說是從小和我訂了娃娃親的,現如今過來當上門女婿來了。忘掉那深宮高牆吧,讓過去的隨風而去。農家的日子很不錯的,平平淡淡,有吃有喝,有玩有鬧,差不到哪裡去,我拿性命擔保,以後我罩著你!”
她越是這麼說,千尋心裡頭越是泛酸,搖頭說道:“江雨晴你啊,還是這副德行,我猜你肯定還沒找到婆家。”
“我長這麼漂亮,還能找不到婆家,是不想找!”江雨晴在他身上又是一拳。千尋眼睛死死盯著她,好一會兒,眼睛朦朦朧朧似要睡著,臨睡前來了一句,“那以後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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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秋薺菜,別有滋味
夜裡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直到天明,本就清涼的空氣更添了一絲冷意。屋簷不斷滴著雨,枯黃的草木上也懸著剔透的水珠,屋頂上的鴿子和麻雀淋著雨,不時愜意地撲打一下翅膀,撣掉羽毛上的水。
為了避嫌,江雨晴和江白江甫擠了一夜。睡覺的時候,三人睡一頭,頭南腳北,等江雨晴醒來的時候,這倆人都橫著躺,一個頭朝東,一個頭朝西,睡得很沉,嘴巴上的涎水提溜著很是滑稽。幫二人蓋好被褥後,江雨晴下得床來,穿好衣裳,打算趁著天還沒亮,出去跑跑。
推開堂屋門的一剎那,江雨晴看到恢復了一些精神的千尋正站著,愣愣地望著東方日出的地方,若有所思。
“燒退了沒?”江雨晴扎著頭髮問道。
“退了。”千尋回道,他嘴唇還是有些幹,接下來就是看著江雨晴傻笑。
按照前世江雨晴一犀利的朋友的說法,長得帥的男人就是可以任性,別的不說,就拿光笑不說話這個來說,長得帥的,那叫陽光開朗,含蓄羞澀;長得醜的叫傻逼兮兮,居心不良。還有說話多少,長得帥的叫善於言辭,能說會道;長得醜的叫逼逼叨叨,話嘮一個……總之長得帥,做什麼都是好的,都能理解能原諒,長得醜咋做咋遜,好像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錯。
千尋無疑是歸入到帥的哪一類男人。十六歲,個頭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略顯消瘦,面板白皙,臉頰如刀削,立體感十足,高鼻樑,眼睛深沉的如不見底的潭水,嘴唇薄薄的,頭髮隨意收攏綁在身後,高高在上,冷豔無比,可臉上的笑容又滿是溫暖陽光,真真給人冰與火的觀感體驗。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千尋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江雨晴回過神來,上去抓住他的手,和自己的手比了一下,自卑感頓生,這雙手也忒漂亮了點,比女人的都修長白皙,指甲也長長的,修理的很整潔。
氣呼呼地甩掉千尋的手,江雨晴扭了扭脖子,晃了晃腰和腿,說道:“要是好了,走,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