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答應嗎?”管統狐疑地嘟囔了一聲。不過氣到極點的他此刻反倒是又冷靜了下來。上一次段奎與黃珍的聯手讓管統意識到自己在黃縣算是徹底被孤立了。因此這會兒的他不得不考慮到黃珍的背後可能還有段奎在暗中支援。這會兒若是趕去質問黃珍等人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根本無法阻止他們推舉蔡吉成為太守。雖然管統也知太守一職最終得要由朝廷任命,段奎等人推舉的偽太守並不作數。可一想到此番被推舉的人是蔡吉,管統心裡便莫名地萌生出了些許不安來。
不可否認蔡吉連日來所表現出的膽識與氣魄令管統頗為折服。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越發覺得那位太守孤女難以捉摸。畢竟一個敢在衙門口振臂一呼,並引來數百人追隨的十多歲少女是無法用尋常婦孺的言行去度量的。而眼下蔡吉又被段奎等人推舉為了太守,這讓管統多少有些後悔昨日沒有先下手將其拉攏過來。不過事已至此再怎麼後悔也沒用。既然蔡吉沒有答應那就表示事情還有轉機。想到這裡管統當即便向僕人下令道:“你現在就去衙門守著,一有訊息趕快回報於我!”
正所謂話分兩頭表,管統這邊剛忙著派人前往衙門打探訊息。那一邊蔡吉回絕黃珍的訊息卻已傳到了段府之中。卻見段融在打發了黃珍派來的門子之後,便心急火燎地跑來向段奎稟報道:“父親,不好了。那蔡家小娘子派回絕了黃功曹。”
此時的段奎正在書房專心練字,在聽到兒子氣喘吁吁地稟報後,他頭也沒抬地應了一聲:“回絕就回絕了。犯得著那麼激動嘛?”
“可是父親那蔡家小娘子昨日不是明明說好要當太守的嗎。怎麼突然就變卦了呢?”段融心急道。
“急什麼。當初王莽還不是經過三番四次地推脫之後才接受禪讓稱帝。”段奎不以為然道。
段融聽罷不禁大駭道,“王莽那是漢賊!咱咋能和他一樣。”
“一樣,怎麼不一樣。不管是漢賊也好,君子也罷。該裝的時候就得裝。世人就好這一套。”段奎把筆一擱教訓道。
段融被老爹這麼一教訓只好把頭一低唯諾著說道:“父親說得是。孩兒受教了。”
既然話已經點到這份上,段奎也沒心思再測試自己的兒子了。只見他把手一背吩咐道:“你馬上派人通知城內城外的各家富戶行首,就說明日到衙門口集合,咱們接著演第二場。”
有了段奎如此一番籌劃,翌日一早,一張附有東萊郡諸多富戶豪強署名的請願書被堂而皇之地張榜於鬧市之中。而段奎則趁此聲勢帶著事先透過氣地一干豪紳浩浩蕩蕩地來到太守府請求蔡吉繼承父志出任太守一職。只是這一次段奎等人與之前的黃珍一樣不僅吃了個閉門羹,還被凶神惡煞般的張清“禮”送出了太守府。
蔡吉再一次婉拒豪紳們的推舉無疑震動了整個黃縣。但也正是如此這般謙恭的作態,使得民間要求蔡吉出任太守的呼聲反倒是越來越高了起來。這樣的情形自然是蔡吉與段奎早已料到也希望出現的結果。卻也讓原本打算在旁觀望的管統意識到蔡吉的這兩次地推讓,根本不是在真心拒絕,而是在與段奎等人唱雙簧。既然人家都已經逼上門來了,管統當然不能就此坐以待斃。不過他並沒有去找段奎等人理論,而是當晚登門拜訪了蔡吉。
對於管統的來訪蔡吉心中雖早有早有準備,不過在經過一番客套地寒暄之後,她還是衝著對方明知故問道:“不知管郡承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管統心想我來找你幹什麼你還會不知道?哼,就且讓管某來教教你這豎子何為天高何為地厚吧。於是在心中冷笑了一番的管統當即不鹹不淡地回答道:“小娘子禍事將近。管某今夜來此乃是特地來為小娘子消災的。”
蔡吉聽管統一口一個“小娘子”咬得緊,又神神叨叨地說有禍事,便知對方是在拿她的性別做要挾。不過且不論段奎那邊早已有了“指鹿為馬”地對策。哪怕現在段奎等人沒有對策。蔡吉也不懼管統這小小地威脅。嚇唬我?本姑娘從上一世起就是被嚇唬大地。這還不知道最後誰嚇唬誰呢。想到這裡蔡吉故作驚訝地反問道:“禍事?吉怎不知。還請郡承指點。”
管統見蔡吉如此作答,不知對方是真不明白,還是在故意裝傻。不過他也不管,直接單刀直入道:“小娘子與虎謀皮,這不是禍事,還能是什麼?難道小娘子真以為段奎那老兒能讓你當上太守?”
“呵,管郡承還真是直言不諱呢。”蔡吉見管統說得直接,便也不再拐彎抹角,當即接點頭道:“沒錯,段老前日確實私下找我談過出任太守一事。”
“以小娘子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