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才何出此言。袁譚部雖人數眾多,然袁譚眼高手低難成大事。郭圖,亦乃紙上談兵之輩。此二人皆非奉孝對手,故吾以為此番東萊多半是有驚無險。志才多慮了吧。”荀彧笑著擺手道。
“光是袁譚與郭圖,自是不足為慮。然天下間又豈止袁紹一家。”戲志才說到這裡,意味深長地反問了一句,“文若忘了,徐州還有一虓虎乎?”。
荀彧聽罷戲志才所言,當即神色一變,驚呼道,“呂布”
“呂布……”
濰水河畔的東萊軍帥帳之中,蔡吉也在心中默唸著這個在後世家喻戶曉的名字。話說,東萊部與袁譚部間的對峙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期間兩軍之間並沒有展開大規模的戰鬥。糾其原因是郭嘉與王修事先將濰水上的船隻都蒐羅走了,並拆除了河上的一切可以用來過河的橋樑。以至於袁譚孔有兩倍的兵力卻無法渡河作戰。氣急敗壞的他曾命令部下砍伐樹木打造舢板與木筏。但三萬人馬終究不是小數目,僅憑舢板、木筏又怎麼可能大規模地運送兵馬過河。加之濰水之上又東萊水師巡邏。往往這一邊袁譚軍才紮好木筏準備過濰水,那一邊東萊的戰船便大搖大擺這衝上來,將木筏撞翻了了事。在經歷了幾次慘痛的教訓之後,袁譚最終下定決心,暫時先在濰水西岸紮下營寨,待到新戰船造好之後,再渡河作戰。於是乎,濰水之戰也就由此一拖再拖,陷入了僵持狀態。
在此期間蔡吉一直都在等待著袁紹方面的表態。要知道蔡吉按照郭嘉與劉義遜的建議,可是在回撤的路上就已寫好了辯解信差人送去了鄴城。而以鄴城到北海的距離來說,此刻這信就算爬也該爬到鄴城了。然而直至今日鄴城的袁紹都沒就這一次蔡吉與袁譚之間的衝突做出任何的表態。也就是說,袁紹既沒有言明支援大兒子進攻蔡吉,也沒為蔡吉主持公道的意思。而在袁譚軍佔據優勢的情況下,袁紹的這種沉默態度無疑是在世人表明他其實是支援大兒子的。且就在蔡吉已然對袁紹方面心灰意冷,轉而打算以戰促和之時,她卻意外地受到了一封來徐州的書信,而更讓她瞳孔緊縮的是,這封信的落款赫然就是徐州州牧——呂布。
原來,自打呂布奪取下邳之後,他便開始以徐州州牧自居。雖然這一職務並沒有被朝廷所認可,但呂布依舊樂此不疲地以此名號向徐州全境,甚至徐州以外的郡縣發號施令。不過這一次他在給蔡吉的信中,卻並沒有擺州牧的譜。而是十分熱絡地稱蔡吉為“賢侄女”,至於呂布自己則在信中自稱為“叔”。總之這是一封充滿了長輩對晚輩愛護之心的信。呂布在信中不僅痛斥了袁家父子對蔡吉的羞於與忘恩負義,還義正詞嚴地表示願意出兵幫助蔡吉教訓袁譚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當然作為回報蔡吉除了要認下呂布這個便宜叔叔之外,外帶還得奉上糧草,甚至土地。
讀罷如此一封帶著“狼外婆”氣息的書信,蔡吉自然不會被呂布的“仗義”感動到立馬納頭就拜。相反意識到事態嚴重的她二話不說,便讓人趕緊將太史慈、郭嘉、劉義遜、王修等人招來帥帳商討對策。
“歷來只聽說呂奉先認乾爹,未曾想,溫侯也轉性子開始收幹侄女了。”看完書信的郭嘉頭一個戲謔地譏諷道。
“這位叔叔,本府可認不起喲。”蔡吉苦笑著兩手一攤道,“怎奈人家一口一個賢侄女叫得順啊。”
“啥賢侄女,呂布狼子野心,分明是想趁人之危”太史慈怒目圓睜道。
一旁的劉義遜也跟著憂心忡忡地附和說,“呂布野心昭然若揭,然則主公現下正與袁譚對峙於濰水河畔。倘若呂布真如信中所言提兵來青州‘助戰’。那吾等該如何是好?”
雖說郭嘉、太史慈、劉義遜三人的風格各有不同,但所要表達的意思卻是一致的,那就是呂布沒安好心。可問題是明知道呂布沒安好心,東萊又要如何應對這頭在外敲門的“狼外婆”。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東萊的底子就這麼一點兒,或許欺負欺負北海之類的小郡綽綽有餘,仰仗濰水天險亦能抵擋一下袁譚那般的公子哥兒。但真要對上飛將呂布,對上幷州騎兵,對上陷陣營,那可就不是在鬧著玩了。而且呂布在信中一個勁地數落袁譚的不是,也就說不管蔡吉答不答應,他都會很“仗義”地為蔡吉“出頭”。一想到東萊未來可能碰上兩線作戰的險境,此時此刻的帥帳內眾人不約而同地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主公,不若諸君這就調兵回東萊抵禦呂布。修在此仗濰水與袁譚周旋。”之前沒有發過話的王修率先打破沉寂道。雖說王修是新近依附之人,但他的脾氣就是,在誰手下做事就為誰舍性命。正如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