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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身上。

下了軟輦,徐惠緩緩地走進這座已經漸漸熟悉的宮殿,在內室的門口跪下,聽著鄭吉在一邊向皇帝回稟道:“陛下,徐婕妤已到。”

心漸漸跳得快了些,然後,出現的便是皇帝的聲音,“進來吧。”如同平日一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深沉和寂寥。

徐惠低垂著眼瞼,恭順地走進去,再一次的行禮,與身著冕服時的皇帝不同,此刻的陛下顯得更年輕些,聽宮裡的舊人說,貞觀十年以前的皇帝英武中還透著逼人的豪氣,可現在,站在徐惠面前的這個男人卻更顯得更威嚴,冷漠,和深不可測。

李世民淡淡的叫了起,卻沒有停下手中的筆端,良久之後,他朝著徐惠的身影問道:“你過來看看朕的這幅畫怎樣?”

徐惠有些拘謹地小走了幾步,凝神朝案几上看去,偌大的畫紙上,不過寥寥數筆,桃樹的形神卻躍然紙上,可在她看來,唯一有些不妥的是,這沉鬱的筆鋒似乎和明豔的桃花不甚相合,若是群山峻嶺之作則會更顯氣韻,思忖了一會兒,她還是含糊道:“依臣妾看來,陛下畫中的桃花與尋常見到得倒頗有幾分不同,卻更顯其花之風骨。”

李世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走上前,筆尖一頓,略作思索後,俊逸流暢的行書揮之即成,

——禁苑春暉麗,花蹊綺樹裝。綴條深淺色,點露參差光。向口分千笑,迎風共一香。如何仙嶺側,獨秀隱遙芳。

隨後,又問道:“那你看這首詩又如何呢?”

徐惠眉間微微的蹙起,想來搪塞不過,心下一緊,恭敬道:“妾身以為,這詩和畫中的意境恐怕不大相稱,依陛下詩中之意似乎極愛桃花之灼灼,可畫中卻不知為何隱隱帶著股悲意。”

李世民的笑容頓時斂去了大半,帶著深意的目光在徐惠的身上停留了許久,突然大笑道:“朕常聽說,湖州之地,地靈人秀,原還不以為然,可見了惠兒,也就不得不信了。”

徐惠微紅了臉,羞澀地低頭不語,可下巴處卻被輕輕的托起,只聽見皇帝略帶笑意問道:“朕還聽說惠兒出生五月便能言語,四歲能讀《詩經》,《論語》,九歲竟能仿屈平之《離騷》作《擬小山篇》一首,不知傳言是否屬實?”

“陛下甚讚了,臣妾不過比之他人更喜廣閱書籍,並無其他過人之處。”徐惠謙恭道。

“惠兒過謙了。”李世民放下手,隨意地倚靠在軟塌上,似乎隨口道:“前些日子,德妃說你寫過一首叫《長門怨》的詩,念給朕聽聽吧。”

徐惠心裡一沉,此詩是自己受寵之前所做,講得正是深宮清冷和寂寞的心緒,這怎會傳到陛下的耳中,想到這裡,忽然看見皇帝有些不耐的神色,只好跪下念道:“舊愛柏梁臺,新寵昭陽殿。守分辭芳輦,含情泣團扇。一朝歌舞榮,夙昔詩書賤。頹恩誠已矣,覆水難重薦。”

“守分辭芳輦,含情泣團扇。”李世民玩味地重複了一遍,“那依惠兒覺得這班婕妤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徐惠一怔,這叫自己如何回答,班婕妤是古之賢妃,她的婦德流傳至今,比起趙飛燕,趙合德;兩姊妹的名聲之壞,那自然是幸,可失去了漢成帝的寵愛,退居太后宮中的她又怎能說是幸福呢,若真的是幸,這個敏慧絕世的女子又為何會藉秋扇以自傷,於《團扇詩》中哀語,棄捐莢笏中,恩情中道絕呢?

李世民看著徐惠掙扎不語的神色,心中明瞭,卻不點破,只伸手拉過她纖細的皓腕道:“給朕倒杯酒吧。”

徐惠回過神來,將案几上的酒樽盛滿了塞外進貢的葡萄酒,李世民接過,淺酌了一口,看了一眼這清麗佳人跪伏在自己身前的模樣,微微皺眉,看著杯中紫紅剔透的佳釀,冷冷道:“替朕寬衣。”

“是,陛下。”徐惠畢竟還初曉人事不久,在皇帝的身上移動的雙手還微微顫著,李世民只面色平靜的飲著酒,彷彿沒有看見一樣,不知道已經是多久了,他多少個夜晚都是這樣度過,年輕稚嫩,風情各種的女子躺在自己的身下,就好像這廣闊的疆域一樣,任自己去征服,享受。

昏黃曖昧的宮燈,蠶絲而成的紗帳,李世民的手一寸一寸的巡視著低下光潔白皙的面板,充滿陽剛之氣的身軀幾乎沒有任何憐惜地覆上,至始至終,那雙眼睛都沒有一絲的情動,彷彿只是在佔有,在掠奪。

漸漸地,他的動作緩了下來,面色依然冷峻的抽身離開,候在門外的鄭吉立刻走了進來,低聲道:“陛下,沐浴的衣物都已經備好了。”

李世民點了點頭,徑自轉身到了另一間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