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舒玉的話,居然還抽了功夫回頭對舒玉點了一下頭,像是在鼓勵,讓舒玉哭笑不得。
幾個人到底沒能僵持很久,黑衣人又兩次試圖挑撥,被秦鑑之戲弄了幾句之後,發現對他們毫無用處之後,也變得暴躁起來,不再開口說服秦鑑之,刀鋒在手上轉了一圈,轉手用力握住刀柄,就刺了過來。
秦鑑之側身躲過,一記手刀砍在黑衣人的手腕上,黑衣人手上一鬆,卻另一隻手補上來,接過匕首,回手刺向秦鑑之的腰間。
舒玉嚇得想要大叫,卻又怕驚擾了秦鑑之,反倒讓他分心,只能用力咬住下唇,心臟砰砰亂跳,幾乎要從胸口一躍而出。
秦鑑之眼疾手快,手掌從黑衣人的手腕一抹,斜插下來握住黑衣人的另一隻手,藉著力翻了個身,躲過黑衣人的一刀,順勢還在黑衣人的小腿上重重的踹了一腳。
大概是踢到了要害處,黑衣人疼得叫了起來,單膝跪在地上,目光兇狠的盯著秦鑑之。
秦鑑之神色輕鬆,再次一腳踢過去,正中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終於禁不住這麼大的力道,鬆了手,匕首順著他手臂擺動的力度,斜著朝舒玉和吳少卿的方向飛出去。
舒玉拽著吳少卿一起朝後躲,匕首險險的扎進吳少卿腳邊的樹枝裡,那樹枝掉落已久,又是天乾物燥的深秋,隨著匕首的到處裂開老大一條縫,發出啪啦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突兀。
“你沒事吧?”舒玉看著依然面色痛苦的吳少卿,忍不住低聲詢問。
這傢伙中了一下之後就一直這副模樣,難道是被踹得太厲害,傷到了內臟?舒玉心中猛跳,可她又不會醫術,更看不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能著急的看著吳少卿的臉,心中不安大盛。
“沒事。”吳少卿搖了搖頭,唇色泛白,低聲道,“只是使不上力。”
“那就先別費勁兒了。”舒玉連忙阻止他亂動,伸手壓住他道,“好歹攢點體力,一會兒還得回去。”
“也沒準兒是嚇得。”吳少卿自嘲的笑了,“枉我平日裡還總是喜歡將修行掛在嘴邊,如今真的遇到一點事,就架不住,嚇成這幅德行,真是丟臉。”
“這有什麼丟臉的。”舒玉再也忍不住,很不淑女的白了他一眼,“這世上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遭遇過劫匪,更別提你年紀也不大,害怕才是正常的,你要是半點不怕,我反倒覺得你是妖孽了。”
“妖孽?”吳少卿被舒玉的語氣逗笑,“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什麼年紀做什麼樣的事。”舒玉趁機點他,“你壓根就還是個孩子,何必勉強自己去做那些大人都未必能做的好的事?”
“我是孩子?”吳少卿失笑著看舒玉,稚嫩的臉上是與年齡不符的老成與穩重,不由得嘆息,“你可是一個比我還小的孩子,這話你用來說我,不如說說你自己。”
舒玉立刻醒悟,這種情形之下讓她忘了警惕,居然隨口漏出這麼一句,連忙嘴硬道:“沒錯,我也是孩子,我就害怕的理所當然,我才不像你,怕了還要故作鎮定,疼了也藏著掖著。”
“我也沒藏著掖著,”吳少卿無奈的看著舒玉,他之前還一直覺得她溫和穩重,誰知遇到事之後才發現,她還挺會胡攪蠻纏,“我只是不想在這時候添亂,還讓你們再擔心。”
“你那張臉慘白的跟鬼似的,誰還看不出來呢。”舒玉低聲抱怨,湊近了一點,問他,“剛才是傷到哪兒了?”
吳少卿被舒玉說的噎了一下,指了指胃的位置道:“這兒。”又好奇的問,“你也會醫術?”
“不會。”舒玉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踢在要害。”
“這倒沒有。”吳少卿搖了搖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低聲道,“就是這會兒使不上勁兒。”
兩個人說話間,沒注意另一邊,秦鑑之已經制服那個黑衣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還能走嗎?”秦鑑之看著吳少卿和舒玉,低聲問。
“他剛才被打到了肚子,這會兒站都站不起來。”舒玉指了指吳少卿,又指了指自己的腳,“我怕是也沒辦法走多久。”
“我只能背一個人。”秦鑑之面無表情地宣佈。
“我不用……”
“我不用……”
舒玉和吳少卿再一次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停住。
“我不用人幫忙,自己能走。”吳少卿語氣頗為驕傲的道,顯然對“背”這個字眼十分敏感,眼神裡帶著厭惡。
“我的腳傷沒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