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自然明白舒寧在說什麼,低聲道:“吳家大哥和秦大哥雖然性格迥異,生活也各不相同,但為人都是極可靠的,明天絕對不會在眾人面前亂說話。”
“最好如此。”舒寧悻悻地道,“吳家惹了麻煩,反害了咱們文家的姑娘,真是……”他頓了一下,沒說下去。
“也不能全都說是吳家惹來的麻煩。”舒玉垂下眼,聲音放得極輕,幾乎是貼著舒寧的耳朵說出了這句話。
“怎麼?”舒寧一驚,扭頭看著舒玉,“還有別的事?”
“據那些黑衣人說,他們大概是因為吳老爺前幾天收了一份特別的禮物才過來想要搶奪。”舒玉小心翼翼的看著舒寧的表情。
“我聽他們談贖金的時候,也說了這樣的話,但是那份禮物我也看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在想什麼。”舒寧一臉迷茫的看著舒玉。
“因為,”舒玉吞了吞口水,看著舒寧道,“據那些黑衣人說,他們聽說吳老爺收到的那份禮物,是一箱地圖。”
“地圖?”舒寧愣了一下,臉色陡然變了,整個人都震驚了一般。
“是,地圖。”舒玉低下頭,看著地上的矮凳。
“所以秦鑑之會在這裡出現?”舒寧的語氣突然變得咬牙切齒起來,臉色也變得有幾分猙獰,配著他一向斯文的面孔,顯出幾分不協調。
“是。”舒玉老實回答,又補了一句,“他是要把吳老爺那份禮物拿走的。”
“那他有沒有說打算從我這兒拿點東西走啊?”舒寧咬著牙,這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唇縫裡蹦出來的。
“沒有。”舒玉搖了搖頭,似乎也有些不解,“他壓根就沒提這事。”
舒玉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她只是聽了一句地圖的事情,卻一直都沒機會跟秦鑑之單獨說話,更沒機會提寄放在她這裡的地圖,雖然舒玉確信吳少卿是可靠的人,可到底還是不願意將這件事情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舒寧的眉毛皺了起來,半天才頹然道:“剛才他拉住我要說話,我不該急匆匆的過來,總得聽他說完再走不遲。”
“哥哥這是關心我,也是人之常情,若是家中的誰遇難,還有心思聽別人說八卦,也未免太沒心了。”舒玉笑著安撫懊惱的舒寧,又道,“哥哥遇到他,是因為從吳老爺那裡過來嗎?可曾見了吳大少爺?”
“那個草包。”舒寧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會兒正抱著肚子躺在床上呢,就連吳老爺那裡,他也沒去。”
“怎麼會突然疼成這個樣子?”舒玉吃驚的看著舒寧,“剛才我們一路走回來還好好的。”
“還不是秦鑑之那個傢伙。”舒寧無奈的道,又忍不住搖頭嘆息,“飲鴆止渴,飲鴆止渴。”
“很嚴重嗎?”舒玉連忙關切的問。
“說不上,”舒寧搖了搖頭,又笑道,“若是鑑之那樣勤於習武的人,大概會痛不欲生,可換了每天與詩書相伴,最多也就爬爬山坐坐船的少卿,應該還好。”
“要,休養很久?”舒玉猜測。
“是,起碼兩年之內不能動武。”舒寧嘆氣,“而且,這兩天也有他疼的。”
“還要疼兩天?”舒玉倒抽一口氣,“這到底是傷的多嚴重啊。”
“本來是沒那麼嚴重的。那一腳是外傷嚴重,但是沒什麼內傷,少卿身體嬌貴,受不得這種疼,一時半會兒不能動罷了,”舒寧搖了搖頭,“讓鑑之那幾下子,把外面的瘀血全都揉進去了,反倒一時半會兒的化不開,需要花更多的功夫將揉進去的瘀血再化開,麻煩大了。”
舒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低聲細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遇到舒寧疑惑的地方,還重新回憶,又反覆說,一直說到見了舒寧,才停下來。
“今天可是受罪了。”舒寧握住舒玉的手,眼眶略微泛紅。
“也沒什麼”舒玉搖了搖頭,不想多說,又突然想起來,問舒寧道,“我今天見了周姨娘,她看起來有點奇怪。”
“不是奇怪。”舒寧苦笑,“她是早已經跟我談好了條件。”
“哥哥答應了?”舒玉震驚的看著舒寧。
“你看她的樣子,自然是答應了。”舒寧點了點頭,面色平靜。
“哥哥……”舒玉看著舒寧,半天才道,“這樣會不會不大好。”
“你當文家是什麼好地方呢,”舒寧笑了笑,笑意卻沒達到眼底,“京城文家可不比之前,她在莊子才是老爺真正體恤她,可若是她不領情,那又何必枉做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