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真正有才學的寒門子弟無法出頭,一輩子都被那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們壓在底下,最多就是個幕僚,無法充分發揮他們的才能,為國家辦事。
最後,燕王引用了當年曹操求才三令,說應該不拘門第,唯才是用,而不是太過偏重於出身。
皇帝對這本奏章十分感興趣,還拿出來屢次對眾大臣說,可卻並沒有像燕王所期待的那樣,頒佈詔令,廣招賢才。
這下子,讓大家都不知道皇帝的意思了,若是說他覺得燕王說的不對,可卻一直都在提起這份奏摺,呃若是他真的覺得燕王說的對,又為什麼沒有采納燕王的意見,頒佈詔令求賢若渴?
唯一倒黴的大概就是文家三老爺了,因為這件事情,丟了官不說,還被皇帝當了典型,時不時的拿出來說一頓,讓文家被全京城的人嘲笑。
文家被這麼一折騰,頓時被推倒了風口浪尖,老太太聽了這事兒,一口氣沒上來,厥了過去,緊接著就病倒了,在屋裡躺著休養,誰都不見。
文老爺則是為了弟弟的前途跑前跑後,又因為此事,自己的職務更加難找,雖說也有幾個關係比較好的人推舉了幾個位置給他,可那也實在和文老爺自己的預期差的遠了些,眼瞅著回來已經好幾個月,文老爺也苦悶起來。
“這幾天只要見了人,必定會提起燕王的求賢書。”舒寧跟弟妹們在一起的時候,也忍不住提了一句,“就連吳少卿也專門給我寫了一封信,問我怎麼看。”
“哥哥怎麼看?”舒玉好奇的看著舒寧,在文家這樣的重災區,自然對此事的關注度更加高一些,舒玉這幾天也沒少聽這類話。
“我只不過是個郎中,有什麼怎麼看的?”舒寧笑了笑,搖了搖頭。
“哥哥妙手回春,也是一種才。”舒玉笑眯眯的回答。
“萬不可這麼說,我實在是慚愧,來京城這麼久,進展反倒不如過去快。”舒寧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
“那是因為京城人多,事雜,俗務不斷。”舒穎在旁邊笑了,細聲細氣地道,“就連彥哥哥,這幾日來一直在跟著人討論燕王的政見,進展也變慢了。”
“我們在京城,離朝堂也就還差一步之遙,自然要考慮朝堂中每天都發生了什麼,”舒彥倒是一臉的興奮,像是覺得找到了自己喜歡的讀書方式,“就算是學富五車,將來真的進入朝堂,也還是要說這些的。”
“那你說說,朝堂上這幾天到底在說些什麼?”舒玉看著舒彥日益穩重,也微微笑了起來。
書房裡幾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看向舒彥。
“如今朝中的那些老大人們又在爭辯這些,我也聽了不少。”舒彥難得收到那麼多注目,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起來,顛三倒四的將燕王的奏摺背了一半,看大家一副想睡的樣子,連忙打住話題,對大家道:“我看這份奏摺的意思,也就是和當年的求才三令類似,說的就是才性同異。”
“什麼是才性同異?”舒晴好奇的問。
“就是說,一個人的才能和品性是並存的,還是不相關的。”舒玉對舒晴道,“現在朝堂上大多數人都認為,一個品性純良的人才會有才華,或者說,只有正直可靠的人才堪大用。”
“才性異就是說,”舒寧藉著說,“一個人的才華和品德並無關聯,諸如殺妻求榮的吳起便是如此,雖然品性並不端良,可他的確是名良將之才。”
“那到底是誰對誰錯呢?”舒晴聽得迷糊了,扭過臉,一雙大眼亮閃閃的看著舒玉。
“才性同異,不妨倒過來看。”舒玉抿嘴笑了,低聲對她道,“實際上大家的爭辯並不是才華和品德是否並行或者不併行,而是政見不同,這些人爭辯的實際上還是任用一個人到底是否需要此人有端良的品行。”
“那哥哥覺得是否需要才性同呢?”舒晴看著舒寧追問。
舒寧被問住了,訥訥地道:“我是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可我覺得,看病問診的大夫,一定要有好的德行。”
“只是德行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舒彥又道,“世家子弟多用德行來標榜自己,望之儼然一副才德兼備的樣子,可實際則是草包一個,什麼事情都做不成,反倒壞事,讓德行成為阻止寒門弟子的一個幌子,似乎只有世家嫡子才能有真正的德行,這又是什麼道理?”
舒寧聽了舒彥這話,忍不住看過去一眼。
文家三老爺就是因此免職,舒彥說這話雖然是代表庶子發牢騷,可無意之間就已經說到了文家不該說的事情上。
舒彥說完剛才的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