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之後,一個帶著鮮血的武士從臺階而下,他匆忙的跑下來,對著德川家康稟告的說:“主公,已破延歷寺,大半僧兵已經被擊潰。”
德川家康目無表情,向一個拿著號角武士示意。
一聲號角之聲而起,頓時傳到了下面的平臺之上,黑川慶德猛然從平臺之上站起——這是已經預設好的訊號,表示已經取得了大勝。
但是黑川慶德又坐了下來,命令道:“傳令德川家康,殺光一切在延歷寺的人等。”
又對近侍命令道:“各軍加強戒備,嚴密織線,防止任何延歷寺漏網之魚能夠逃出,切不可放走一個。”
下午時光,夕陽西照,這時延歷寺已經除了德川家計程車兵再無一個活人,德川家康一直目無表情,但是隻有最熟悉的近侍才可以查覺他眼神中的那種焦躁和痛苦,從早晨到下午,他滴水滴米都沒有進,只是不時向上看看那仍舊延續地殺戮。
等武士來報告一切辦成,他才淡淡說:“下去見左近衛中將。”
而一行人趕到山下,卻見整個軍營都已經排列好,當前就是黑川慶德,顯然黑川慶德是親自出來迎接:“家康殿下,辛苦了,請入內吧!”
德川家康稍微謙虛一下,終於讓了半步,讓黑川慶德先行半步,然後就一起進了營帳之內,二人都微笑點頭向諸臣示意,然後微笑著各自坐下。
“各位,延歷寺僧侶一貫胡作非為,懷擁美女妾童,口啖酒肉,根本違背了佛教的教義,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家康殿下今日殺盡延歷寺逆賊,是為了能夠早日結束這個悲慘的亂世,來,大家為家康殿乾一杯!”
德川家康和諸將立刻舉杯應和,但是德川家康才喝了一口酒,就聽見黑川慶德又說道:“如此大功大義,不可不酬,我將特建酬義城,把新得的犬上郡5萬石交給德川家。以表示我一點心意。”
德川家康立刻笑了,道:“左近衛中將,區區小事,不必如此。”
但是黑川慶德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家康殿下是覺得區區5萬石嫌少嗎?”他抬起頭來,銳利的眼光望著德川家康。
“不不,當然不是。”三河國其實也只有28萬石,這5萬石當然不算少數,但是德川家康當然知道這不能拿。一拿就……不過,看著黑川慶德目光之中隱含的殺機,德川家康還是一咬牙:“那就多謝左近衛中將了。”
諸將也感覺到隱含在空氣中的異狀,他們見德川家康一口答應了,都不由鬆了一口氣了,但是下面,一句話就如雷霆一樣。
“至於城主的人選,家康殿下坐鎮三河,責任重大,就由家康殿下地嫡子竹千代來擔任吧。他已經8歲了。雖然早了一點,但是也可以元服了。”黑川慶德輕描淡寫地說著。
一時間如五雷轟頂,德川家康連呼吸也透不過來。一動也不動——原來如此,原來黑川慶德是這樣的打算……一時間,心中已經積累的鬱悶向上一衝,他的臉色不由一紅,喉嚨一甜,他知道不好,藉著喝酒,口中已經一口鮮血吐到了袖子之中。
吐出了一口血,德川家康倒反而清醒了過來,他把手放在膝上。以安穩的眼神的看著黑川慶德,然後輕鬆的說道:“現在正處於亂世,身為武家的繼承人,竹千代以後也要承擔很大地責任,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所以,現在元服就完全是可以的,那就這樣決定吧!”
黑川慶德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這個回答已經非常足夠了。德川家康曾經度過了十二年人質生活,又曾經冒著妻、子被氏殺害的威脅和信長結為同盟。現在又幹脆的同意了黑川慶德的意見,這個男人,果然有著充分的覺悟,就為了這點,黑川慶德也覺得非常滿意。
“哈哈哈……家康殿下說的真好,這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黑川慶德笑了起來:“再也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地了。諸位,現在重要地事已經談完了,大家不妨放輕鬆點,一起喝酒吧!”
一日之後,得到了報告的本願寺顯如沒有說話,也沒有誦讀超度亡魂的經文,他只是站了起來,向著遠方眺望,比睿山延歷寺地三千人全部被殺,一個也沒有留下,而歷代比睿山延歷寺積累的黃金,也盡歸黑川家所有,據說為了裝載這些黃金,足足用了十輛牛車!
而比睿山延歷寺的本身,被改造成了黑川神社。
這樣的行動本身,就代表了黑川慶德自己,不但是意圖剷除統一天下的政治敵人,更對著佛教揮起了毀滅的屠刀,雖然和比睿山延歷寺天台宗並不是一路,但是這樣的意義本身代表著什麼,他是一清二楚的,想到這裡,顯如終於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