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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著父親的話。他真是憂國憂民嗎?那些販夫走卒值得他關心?現在還有誰會去理會那些下等的傢伙?可他又何必在兒子面前做態呢?我從來就不曾真正瞭解過父親,或許他真是再世聖人。好在我的血液中沒有遺傳到那愚蠢的聖潔,我只為自己和薛家的利益效勞,尤其是自己,別的都見他媽的鬼去!二叔三叔死了亦好,他們都不怎麼把我放在眼裡,對弦止要好得多。如今,尉遲橋這個大敵當前,我顧不過來,到滅了尉遲橋,薛弦止我是一定要除掉的;還有那個林陽雨,他太能幹,又和薛弦止走得那麼近;雲憐花亦是個問題,他倒機靈一些,不妨用他替我剷除薛弦止與林陽雨,乃至虹線野,最後我連他一塊幹掉,洛陽就是我一個人的天下了。

抬起頭,有點心虛地看一眼父親與弦止。他們不可能發現我心中的盤算。我說:“爹,我們會記住的。外面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呢。早一天打敗尉遲橋,早一天才有和平,亦能告慰三叔他們的在天之靈。”

父親用手背抹一抹乾卻的淚痕,振奮了一下精神,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唐遮言作品集·藏刀·十八日作者:唐遮言

第十九章 九月十一 林陽雨

李迎侯的勢力不是一朝一夕形成,亦不可能一鼓盪平;李迎侯兵敗身死,他的昔日部舊立即蟄伏下來,靜觀局勢變幻。薛氏連連得手,翻轉洛陽形勢,取得微妙優勢後,敏感而肯於冒險的一部分便重新浮出地面,投入薛氏旗下,連新安的鄭百藥這樣的重量級人物亦秋波頻送,與薛退甲建立了良好的關係,雖一時沒有易幟,但薛氏勢頭保持良好,那只是時間問題。薛氏陣營在一天天壯大。

關斷南和他的殘餘子弟終於現身洛陽,包括嶽風萍、關心羽和關心傑。他們來見我時,絲毫不知對我而言他們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寶貝,還有些侷促。

關斷南頗巧妙地將當年送我回潼關的大部分功勞據為己有,並暗示我回報,在薛退甲面前美言推薦,給他們一份好的差事。我忍著心急客氣地聽完他的心思,承諾必有所報,而後,不著形跡地問起葉驚塵的現狀。

關斷南的臉頓時黑下去,嗯嗯唉唉地不著調兒。不祥的氣氛中,是嶽風萍告知我葉驚塵戰死的詳情,說自己如何英勇地搶救而不果,說著灑下了幾滴眼淚。若我全不知他們之間的瓜葛,會以為他們是要好的朋友。

葉驚塵確鑿無疑地死了。一陣黯然,想起他當日渾身浴血、口唇乾裂,仍將最後的一點水灌進我的嘴裡,淚水不爭氣地奪眶而出。我別過頭去。這是成年後我第一次流淚。此次東行,曾與鐵三狹路相逢,本以為少不了一場干戈,鐵三卻說:“老子想明白了,能有朋友那樣幫襯,你是條漢子,你要有心,我交你這個朋友。”他不知道,葉驚塵根本不是我的朋友。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關心羽。她的確漂亮,但亦就是一般的美人兒,比起薄輕語和秋波劫她還不夠完美。看打扮,她已初為人婦,丈夫是嶽風萍無疑了。我本該對葉驚塵鍾愛的女子好一些,卻怎麼亦提不起好感。葉驚塵確鑿的死訊使我瞬間對這一行人充滿了厭惡,我強壓著心頭的方反感,命人給他們準備地方休息,隨後找個藉口離開了他們。

獨自走在大街上,悵然若失,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一個年輕人,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喚著我:“林將軍。”

我扭頭看他,有些面熟,卻叫不上名字,便嗯了一聲。

他說:“我叫關心傑,是小關刀門的弟子。”

我已經沒有應酬他的精神,冷淡地又嗯了一聲。

他跟著我無言地走了一段,勉強地開口:“林將軍,我聽到一些傳言,說洛陽城裡的那個藏刀,很像我,八師兄。”

我剎地止步,目光直逼住他,厲聲問:“你知道些什麼?”

他亦站住,看我一眼,便望向別處:“我想見見那個藏刀。”

我粗暴地揪住他的衣領,迫使他看著我的眼睛:“葉驚塵是不是還活著?”

一小陣慌亂後,他惱怒地推開我,狠狠地瞪我一眼,轉身便走。我橫身擋住他的去路,將面容與語氣緩和下來:“對不住,我這就帶你去見他。請你告訴我,葉驚塵是否還活著?”

他的怒氣漸漸平息,遲疑片刻,終於說:“橫戈不許我們安葬八師兄,我夜裡想去偷偷地掩埋他,好讓他入土為安,卻不見了他的屍首。我老想,要是他沒死透……”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向藏刀棲身的馬車棧奔去。

來到門口,秋波劫恰好迎面走來,斜著眼睛問:“你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