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當墨絕王嗎?”
洛逸人輕飄飄道,“有啊,母后,不是一直想做墨絕王嗎?”
“你!”承墨太后語結,變色。
洛逸人道,“母后以承墨大軍抗衡王權,迫使孩兒有限的兵力,內平戰亂,外徵天下。承墨大軍元氣未傷,氣焰囂張。孩兒辭去王位,母后儘可為所欲為。”
承墨太后灰白著臉,氣道,“我承墨家為王室死傷了多少人!我先祖以全族性命起誓,誓死效忠,絕不背叛,承墨家人,哪個不對你惟命是從!”
洛逸人道,“承墨家人對我惟命是從,承墨大軍,可是惟母后之命是從!母后早有廢立之心,何必在此惺惺作態!是想,讓我步兩位哥哥後塵,死於生母之手嗎?”
“你!”承墨太后指著洛逸人,一口氣沒喘上來,仰面倒下,被人急急扶住。承墨太后良久喘上氣來,罵道,“你個孽障,你是想氣死我啊!”
流風臨雪勃然怒道,“祭壇之上,骨肉相爭,這成何體統!”
一時沉寂。流風道,“今日開壇,本為水狐慧御刀成魔之事。如今墨絕風雨飄搖,牽一髮而動全身,王權禪位,事關重大,關乎墨絕存亡安危,豈能妄議!王切勿再言!”
洛逸人道,“在下遵命。但懇請兩位大人聽在下再進一言。自十三年前,民奴暴亂,此起彼伏,血腥鎮壓,不過是自相殘殺。天下民奴之恨,恨王室積弊,恨水狐先生枉死的冤屈。在下娶水狐慧,行懷柔之政,解民奴心中恨,墨絕少殺伐之戾氣,平沖天之怨怒,方可天降祥和。況且水狐慧天資聰穎,溫婉嫻淑,大德小過,母后發毒誓不予祝福,懇請兩位大人行通天之靈異,請洛水之神,示下。”
流風臨雪為難地不語,眾人亦是面面相覷。
洛雲泥在一旁蒼白一笑,淡聲道,“誰說,我要嫁給你。”
洛逸人像被炮烙一樣,身體一震,頓時面白如紙。
他血淋淋的肩臂是如此刺眼,雲泥望著他,淡笑道,“我從未曾愛過你,為什麼要嫁給你。王無需冒天下之大不韙,娶我。”
洛逸人起身,蒼白地望著她,失落,震怒。
洛雲泥笑道,“水狐慧得王寵幸,承歡於身下,生不能與所愛人廝守,死不能為冤死的人報仇。苟活至今,不過是一天天自我欺騙,不捨執念而已。事實上,我什麼都不能做,正如王所說,即便我有武功,也做不了什麼。我做不了什麼,那生有何歡,死又何憾。”
她的笑如光亮現於雲端,照得洛逸人的心斑斑駁駁撕裂地痛。生不能與所愛人廝守,她原本不曾愛他,把她綁在身邊,竟是這樣讓她生不如死嗎?
洛雲泥嫣然,輕聲道,“民奴暴亂,所怨者不過是王室積弊而已,與水狐冤案無關。王若解積弊,生民出火海,生者為生,死者已矣,若天下祥和,誰還在意水狐案冤與不冤呢?”
伴隨著雲泥柔美一笑,她後退一步,眼眸潤溼,說道,“水狐慧,於天下無害亦無益。既然水狐家的人都死了,我活著,原本就是一個錯誤。生,不能歡享人生,恨,卻無力報仇雪恨。我死之後,王再也不用擔心所謂驚天的秘密,我亦卸下畢生負累,命當如斯,粉身碎骨,歸於火,歸於水,歸於塵土。”
洛逸人一把抓住雲泥的襟袖,低聲呵斥道,“雲兒!別胡鬧!”
雲泥凝望他,“你一直逼我活,引誘我活。用打,用仇恨,讓我怕,讓我不甘心,讓我動用心機,妄圖以卵擊石。讓我焦灼憂慮,如履薄冰,乃至御刀成魔。”雲泥展顏,輕聲道,“我幼失怙恃,為棋子,入地獄,長於名成皙之手,所以我不愛你,不愛墨絕,也不愛,我自己。”
洛逸人切齒道,“我與你上巳洛水結合,你不認也得認!給我閉嘴!”
雲泥揚眉道,“是嗎?”說完笑意愈濃,左手刀閃,揮出!
作者有話要說:地球頻繁的災害,讓人又一次感知,生命,本來如此脆弱~想來我們平安地活著,就是幸福。我能平安地寫文,雖然沒多少人看,可也是幸福中的幸福啊~
多災多難的日子,珍惜身邊的人吧,多體貼,少算計。擁抱每一個讀者,其實也想擁抱別人,別人不給我機會抱,呵呵~不管你們愛不愛我,我愛你們,請你們都平安,康樂!
第六十章 落羽
雲泥的刀揮出,洛逸人側身輾轉欲捉了她去。雲泥後仰,躍起,刀竟自在腕間脫落,飛出!
飛刀風馳電掣,洛逸人右肩傷重,身形稍緩,避過,接刀於左手。他在接刀的瞬息人衝了過去,洛雲泥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