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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手想推一下眼鏡,這是她的一個小習慣,當手指碰到眉心時,忽然發現自己早就沒戴眼鏡了,自從四年前動了眼部雷射手術,她的深度近視早已消失,目前兩眼都是一點二,那段被人戲稱“眼鏡妹”的日子已成回憶。

何倩雯看天色有點暗了,籃球賽也告一段落,於是提議:“我們回家吧!”

“好。”

姐妹倆離開傳清高中,搭捷運回到家,母親何秋美已煮好一桌好菜,三人圍坐在桌邊,看看電視、聊聊天,氣氛平淡中帶著溫暖,家常滋味就是好滋味。

由於生性活潑,何倩雯常是家中的“主持人”,負責開起話題和製造笑果,關於母親節禮物的事當然要保密,於是她提起別的見聞。“媽,今天我們去看姐以前唸的高中,挺漂亮的,還有人在比籃球,你記不記得姐以前當過籃球隊經理?”

“當然記得,那時候她忙進忙出的,也不知在忙什麼。”何秋美為了多賺點錢,經常加班不在家,但也察覺到長女的忙碌,放學後不立刻回家,週末假日總有活動。

“籃球隊有很多猛男可以欣賞,汗如雨下,味道超濃的。”何倩雯說著笑了起來,何津羽臉上卻沒半點笑意,“籃球隊”這三個字對她像是地雷,一踩下去就爆出無限回憶。

“是嗎?”何秋美五十歲了,無心欣賞猛男,只盼兩個女兒都找到好姻緣,於是她轉向長女問:“津羽,你什麼時候才交男朋友?都二十六歲了。”

“姐不是沒人要,是她自己不想交。”何倩雯從國中開始交男友,現在雖然單身,卻不像姐姐那樣讓人擔心。

“為什麼不想交?”何秋美還是不明白,長女從國立大學畢業,在國稅局工作,會煮飯會做家事,長得又不錯,打扮和應對都很得體,卻遲遲不見桃花開。

何倩雯哈哈一笑。“現在單身又不是公害,不婚才流行啦!”

聽著母親和妹妹的對話,何津羽選擇低頭吃飯,家人總以為她一直單身,在同學和同事的眼光中,也以為她是個跟戀愛絕緣的女人,倘若說出她曾是某個男人的地下情人,恐怕大家會認為她在作白日夢。

只有她和那個男人才清楚,他們曾有多少愛恨嗔痴,越是說不出口的秘密,越是刻骨銘心。

當晚,何津羽在睡夢中回到了過去,那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自從她決定結束這份糾纏,幾乎夜夜都會夢到他,分開了反而更緊密,她不懂,到底要傷心到什麼地步,才能讓自己徹底絕望?

愛是什麼,恨是什麼,她像走在迷宮中,或許,唯有找到她失落已久的心,才能找到答案,才能試著不愛也不恨……

在高一新生身上,混合著一股新鮮和期盼的騷動,剛結束不大也不小的國中生活,現在彷彿變成小大人了,隱約懂了點什麼,卻又流露著迷惘。

何津羽給人的感覺並不像新鮮人,她不想參加社團,沒有特別興趣,對未來也很少幻想,在深度近視鏡片之下的雙眸,藏著一份早熟的憂鬱,儘管母親努力工作,她和妹妹的學費都有著落,一種不安感仍深深埋伏在她心中。

在四周陌生的面孔中,她很快就有了一個好友,並非因為她個性開朗,相反的,她通常是沉默的。吳雪燕是她的國中同學,兩人考上同一所高中,還能當同班同學,自然有緣做好友。

午休時間,兩人一起吃便當,大多是吳雪燕在說話,何津羽安靜聆聽或點頭,她覺得吳雪燕像是她妹妹,活力旺盛,眼神明亮,隨時能找到快樂的理由,儘管有點三分鐘熱度。

吳雪燕東張西望一番,壓低了音量說:“津羽,我們加入籃球隊好不好?”她怕別人得知這訊息,跟著她搶就不妙了。

“我不會打籃球。”何津羽對於籃球有股恐懼,那麼大、那麼硬的一顆球,打球的人又力道超強,她曾被K過三次,最後一次居然還暈倒,如果有什麼比籃球更讓她討厭,那就是棒球了,若被打到可能會腦震盪!

“我也不會打啊。”吳雪燕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笑嘻嘻的解釋:“他們是要找球隊經理,其實就是打雜的啦,你跟我一定沒問題。”

“為什麼我們要去當打雜的?”由於母親工作忙碌,何津羽每天要做飯洗衣,妹妹則是負責打掃,她並不想給自己多添負擔。

吳雪燕責怪的看了好友一眼,這種事還用得著問嗎?“籃球隊不知多少帥哥,只有當打雜的才能接近他們啊!只是當球迷的話,永遠也不會被發現的。”

“喔……”身為十六歲少女,何津羽對男生也有一份好奇,但她不認為他們會喜歡她,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