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遊玩,結果就發現了冰層下的墓室。〃
方巖隱約記得月神提過,舒望星是在從極之淵得到了雪玉和蒼玉二劍,道:〃師父便是在那裡得到了雙劍?也見到了這個女子的水晶棺?〃
舒望星唇角掠過飄緲的苦笑,澀然道:〃不只這女子的水晶棺,還有那男子的水晶棺。〃他迎著方巖的詫異目光,答道:〃那裡氣溫極低,雖然隔了很多年,可二人的容貌俱如生時。我細察過二人屍身,女子是服毒而死,男子則是病死。那男子應是修真劍客,按理不會輕易得病,當時我就詫異。〃
他又去細瞧那棺中女子的面容,目光漸次溫柔,許久才道:〃後來來到這裡,聽姜先生講起前世因,今世果,我才知道,他是死於相思。〃
方巖亦是黯然,但他又聽到了舒望星提及〃姜先生〃,不由問道:〃姜先生,是誰?什麼又是前世因,今世果?〃
舒望星徐徐在幾幅畫前徘徊,修長的手指在畫中人的形容輪廓上一一滑過,尤其面對那女子時,眸子更是泛出如水亮澤,溫柔而憂傷。他的步履凝滯,踏到地上卻盡力輕緩,雪白的袍角隨風微漾,亦是寂寂無聲,似怕驚動了畫中人久已沉默的英魂。
〃姜先生,是秀樂長真天的人,亦是我的救命恩人。〃舒望星的輕輕嘆息,蕩於空中,幽幽如梅花的暗香浮動。〃至於前世因,這畫中,不都有麼?〃
方岩心頭突突直跳,忽然脫口道:〃那,那青年男子,便是師父你的前世?〃
方巖思緒凌亂如麻,眼睛在畫中諸人面容之上轉來轉去,艱難道:〃那麼,這其中,是不是還有我?我又是誰?〃他的目光慢慢凝在鑄劍爐旁的少年身上,凌亂的思緒忽然飄緲起來,霎時變得空白如未經塗抹的紙。他小心翼翼地問:〃我,後來又去了哪裡?〃
舒望星默默看著眼前分明已經成熟起來的青年,又露出十年前初見時孩子般的稚氣來,不由伸出手去,撫摸他漆黑濃密的長髮,和輪廓漸漸剛毅面龐,柔聲道:〃姜先生講過一個故事給我聽,我一直不知道,那到底是確有實事,還僅僅是,一個口口相傳的傳說。這些畫,就是他根據那個故事畫的。〃
舒望星的手依然很涼,但方岩心頭已漸漸溫暖而溼潤起來。他低低道:〃大哥,我想聽。〃
自與舒望星再次相逢,他一直以師父相稱,客氣之中,已含了些說不出的疏遠怨懟之意,卻是不滿他避居於此,不與妻兒相認,甚至不肯報聲平安。如果早知他沒事,小嫣早該回到圓月谷了吧,又怎會落得喪魂失魄?而謝飛蝶,又怎會至今混跡於極樂殿,上天入地尋找於他?此時見舒望星真情流露,心下才漸漸柔軟下來,生出如少年時那般的依依之情來,不覺又呼起大哥來。
舒望星聽他叫一聲大哥,亦是不覺微笑,溫暖和煦如春。但這一笑的瞬間,卻讓方岩心頭揪了一揪。一樣的溫暖笑容,卻已不再有當日那般年輕風華,反而泛著種悠遠的蒼涼。彷彿他的溫暖只為了施予於人,而他自己的心裡,永遠只是蒼涼,再沒有可以讓他激動和活躍的因由。方巖甚至注意到,舒望星不但面容清減了許多,連發際之間,亦有了一星兩星的斑白,觸目驚心。
來不及細思舒望星為何有了如許變化,舒望星已緩緩講述起那個故事來。
其實,亦是很簡單的愛情故事而已。
很多很多年前,……也許是三五十年前,也許是百餘年前,總之,一切已無可考證,最初講述這個故事的姜先生,據說也是聽說而已。那時,秀樂長真天一位繼承了白石真人衣缽的修真劍客,耐不住洞天中的寂寞,悄然來到紅塵世間,浪跡江湖。
不久,他與一名性情爽朗的女子一見鍾情,從此才明白,他到紅塵走一遭,只為尋她。
可那女子,竟是族人奉獻給臥龍魔君的祭品。那位魔君,是她的族人的信仰。
女子並不願束手就擒。她最初跟在修真劍客身邊,只是冀望劍客能保護她,不讓自己成為魔君卑賤的侍妾。
劍客並不介意女子的利用。他愛她,護守她便是一生的職責和義務。
可惜,劍客並沒能保護他的愛人。魔君的修為,更在他之上,高超的劍氣,不能傷他魔身分毫。一心逃出魔掌的女子,依舊落到了魔君手中。
滿心傷痛的劍客查到,只有具備了通靈精魂的玉劍,才能破開魔君的護身靈氣,將他擊敗。所以,他來到了盛產美玉的南疆聖域,找到了稟承玉心的苗家少女,向她求助。
苗家少女愛上了溫雅憂鬱的劍客,竭盡所能,分別在猨翼之山和堂庭之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