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對雲珠的印象變壞……思及明年就是選秀,允祹心中有些擔心起來,自己內務府總管事務的職位若未免去就好了,至少選秀時能護著些。
“往三阿哥那兒去了。”
允祹聞言徹底放下了心。臉上現出一抹微笑,看來皇上是將那些話聽進去了……至少不會怪罪雲珠了。“去,到蘭園找易芽,給三阿哥送些熱湯和點心。”
“奴才這就去。”劉祿心領神會,躬身去了。
丫頭,運氣挺好。回頭瞟了偏廳一眼,允祹揹著手,緩緩朝書房踱去。
******
回蘭院描了會兒字,又將昨日畫了一半的《秋庭觀繡圖》繼續繪完。
“姑娘。”素問進來稟道,“國公爺有請。”
姐夫?不會是三阿哥又出什麼么蛾子吧?“知道了,東西先放著,我回來再收拾。”她朝一邊的小丫環說道。
“是。”
雲珠進了裡屋,靈樞已經挑了套淺粉色錦緞旗袍並一件深粉色坎肩兒出來,雲珠利落地換上,素問快速地給她重梳了個辮子,頭上的髻卻只略整了下,雲珠挑了支紅寶石攢成的珠花戴了上去,與衣襟處繡的那幾枝紫紅色的梅花相映成趣,清雅柔和裡添了幾分精神貴氣。
到了正院,她便覺得不對勁,一路的奴才個個低眉斂目地大氣兒不敢出……莫不是那位並沒有走?
心下定了定,她放緩了腳步,進了大廳。果然,儘管沒穿龍袍,可那明黃色的腰帶還在呢,那凜然的威壓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有的。
“奴婢富察。雲珠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雲珠完美地行禮參拜。完了,又給一邊安坐的允祹見禮:“雲珠見過姐夫。”
允祹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勾,小傢伙挺聰明的。
憑什麼對著十二就行家禮喊姐夫,對著自己就大禮參拜喊皇上?!雍正有些不高興地盯著雲珠,發現這丫頭一舉一動優雅而自然,嫻靜又不失少女的俏皮,恭敬而無半絲萎縮拘束之態,五官氣質清雅如枝上玉蘭,不由又有幾分高興,李榮保生的好女兒呀,難怪馬齊還有十二這麼寵她……
家世好,容貌才情不錯,品性也佳,再過一年,自己可不就能名正言順聽她喊“皇阿瑪”了?馬齊和十二再怎麼疼愛她也只能幹瞪著眼嫉妒了,哈哈。
這麼一想,雍正的聲音也緩和不少:“不必多禮,坐。”
“是。”半坐在下首的繡墩上,雲珠目光四十五度角地直視著眼前的地面,一派沉靜。
雍正見她雍容自若,端靜自守,心中暗自點頭,問道:“今年幾歲了?在家都做什麼消遣?”
雲珠一一答了,又聽他說道:“你父親的身體養得不錯啊,聽說都是你的功勞?”
“奴才不敢。”雲珠頓了下繼續回道,“父親的健康好轉雖然與奴才孝敬的湯膳有些關係,可也需父親每日不間斷的散步保養配合,不然奴才也是不能的。”
“嗯,他自然是配合的,女兒讓他辭官他也二話不說就照做了。”雍正語中說不出的意味。
哪有二話不說地照做?她磨了好久好不。
也不管雍正什麼意思,她璨然道:“那是,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只有保得有用之身才會有機會報效皇恩,為大清做事。”
雍正愕然,沒想到她回答得這麼“理直氣壯”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回答得漂亮!允祹眼中含笑,瞄了眼兀自沉思的皇帝,心想,小丫頭不會是在提醒四哥那可怕的工作勁兒吧?!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雍正眯著眼,看著眉眼含笑清淺如水的雲珠,摸不清她是不是藉此在提醒自己……想到她的玲瓏心思,也罷,承她這個情罷,難得她小小年紀不懼安危地關心弘時和自己,要知道,弘時目前的處境就連宗室也避如蛇蠍深怕受連累,更別說自己這個被扣了不少罵名的皇帝了。
“你不錯!”雍正難得地誇獎,“在你姐夫這兒多住些日子吧……能愛烏及烏很好,有空兒,也怡親王府走走,你那個交好的族姐不是弘暾媳婦兒嗎?”說著,起身走了,他也是很忙的,今天已經花了不少時間在鎮國公府了。
雲珠鬱悶了。
她可不傻,什麼愛烏及烏,皇帝的意思不就是讓她順道給三阿哥調理一下身體嘛,還有族姐從自己這裡要去了不少膳食方子使得弘暾的身體大有起色的事兒皇帝肯定知道,他還讓自己多往怡親王府走走是打著讓自己幫一下怡親王?
歷史上的怡親王允祥是在雍正八年去世的吧,操勞過度外加鶴膝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