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這些些管事嬤嬤和總管尋著脈絡往下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孫太醫和蘇太醫心中十分佩服,一個人沒有害人之心固然不錯,可在這宮裡頭,沒有害人之心卻又能將一個皇子府邸理得這麼井井有條不給人套局栽贓的機會就很厲害了。
這會兒弘曆有些慶幸起葉嬤嬤是皇父的人了,這樣一來,很能證明雲珠的清白了。他本來還以為葉嬤嬤是皇后安插在乾西二所的釘子呢,只不過見雲珠一直信用她,所以沒有想著拔掉罷了,畢竟後宅還是以雲珠為主的,他胡亂干涉是對她的不信任。
“是。”葉嬤嬤行禮退了出去。回了乾西二所,也不敢立即將晚上的事報給雲珠知道,誰知道周圍還有沒有人在監看呢。好在,這件事想來跟主子沒什麼大的干係,她想著,明天或者後天再找個機會稟告主子吧。
她不知道,這一切,全都在雲珠的意料之中。所以第二天,葉嬤嬤尋了個機會要將訊息透露給她知道時被她岔開,並暗示四阿哥已經告訴自己了。
葉嬤嬤這才放下了心。
雲珠並沒有騙葉嬤嬤,昨晚回了乾西二所,弘曆確實將這事告知了她,並在第二天一早拿走了高氏幾人給她做的所有女紅,叮囑她小心防範,面上就當不知道這件事。
他們父子兩人是打算“抽絲剝繭”“撒網捕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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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右次間裡,雲珠坐在榻上慢慢地喝著燕窩粥,花梨木鑲銀嵌象牙炕几上雪團忙碌地剝著花生松子吃,還時不時地丟一兩顆進琉璃缸裡喂小金小玉。
靈樞和叔貂坐在下面的繡墩上,邊抽著刺繡用的絲線,邊稟報著這段時間以來皇宮內外的動靜。
“……你說高家將那些線頭都掐斷了?呵,他總不會將所有知情者都滅了口吧,那樣動靜也太大了。”
“主子說的是,投鼠忌器,總有一兩個高家是不好輕易下手的,不過他們也算是一條繩上的人……其他的,除了咱們的人,也估計過段時間也會一一消失。”
“這樣也好,太早收網總不會有足夠多的收穫。”雲珠將空碗放到一邊,拿起棉帕拭了拭嘴,阻住了叔貂準備再添一碗的動作,她現在沒什麼胃口,偏偏又一會兒想吃酸一會兒想吃甜,好在空間裡東西多,水果堅果什麼的足可滿足她口味上的各種要求。“現在高氏可還懷著身子呢,就算要動她,上面……也會等她生下孩子再說的,何況高家還有個高斌在。”
真不虧是雍正得用干將,一出手就乾脆利落。想想,這事要沒出來,高家有高斌在,又有權臣聯姻(一女為弘曆妃一女為鄂爾泰兒媳婦),高恆肯定會如歷史上般風光到乾隆中期,就算高恆及其子高樸獲罪被誅……之後高家在乾隆、嘉慶、道光等幾朝起起落落仍能綿延不斷堪稱世家,憑的不就是高斌還有慧賢皇貴妃這點子香火情麼。
——當然了,這點香火情雲珠還抱著懷疑態度,你說高恆還有高樸都是什麼性情和才幹呀,可授的職務全與鹽政、河督、織造、稅務有關,全是肥缺,這不是明擺著讓他們犯法,養肥了好宰麼?!
悲催的高斌,他的侄子高晉可比高恆更像他兒子,無論是才幹或是為官的精明上。可惜,高晉這一系也被大清皇帝砍了好幾個……
不過,高氏夥同其兄高恆乾的這事要是被雍正查將出來,以雍正的性子,高家還能不能一如既往地得到皇帝的扶持就難說了。
“高斌就算能將蘇州那兒的證據都銷燬,內務府卻不是他可一手遮天的地兒,只需一些蛛絲馬跡引起皇上的懷疑就可以……這事兒咱們還是不要插手,先這麼著吧。”有時候懷疑的種子放置一段時間更能長成參天大樹。
接過叔貂端過來的溫水漱了口,又從靈樞手中接過溫毛巾擦了臉和手,雲珠起身開始繞著屋子走路。“還有什麼訊息?”
“奴婢得到訊息,承乾宮那裡彷彿在為四阿哥挑侍候的人——”
雲珠往靈樞閃現著擔憂與不忿的素淨臉上瞟了一眼,輕笑了一聲:“是不是人選出來了?”
靈樞一頓,主子還是那麼地敏銳,只好道:“就是主子之前關注的內務府上駟院三保之女,金籬。她去年小選入宮後進了承乾宮當差,如今是熹貴妃身邊的三等宮女。她的哥哥金簡,正準備考內務府筆帖式。”
其實,撇開內務府世家出身的這些嬪妃,內務府出身的也不乏能人,像高斌、高晉還有這個金簡,都是長於實事,在這個朝代來講,還算不錯的,可惜,她既想斬斷以後內務府世家所出宮女子成為後宮嬪妃的路子,就免不了委屈他們的青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