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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心心念唸的伊人正一身月白繡嫩黃色超大朵菊花的緙絲旗袍,頭上戴了支粉色珍珠花簪,耳上同樣綴了對珍珠墜子,玉靨淡柔,正坐在桂花樹下輕捻慢攏地撫著琴,優雅美麗得如廣寒仙姑。
怔怔地看著她,眼睛眨都不捨得眨一下。跟著傅恆來這兒的時候,他也想不出自己為的是什麼,又見不著人!他只知道他心中有一股名為思念的東西,雖不能見面,可是離她近一點心彷彿也是甘美的欣喜的,就像這一刻,心中暖暖的,靈魂是靜美的,身與心都滿滿的……
冰封的淚,如流星隕落,跌碎了誰的思念。輪迴之間,前程已湮滅,夢中模糊容顏。崑崙巔江湖遠,花謝花開花滿天,嘆紅塵落朱顏,天上人間。情如風情如煙,琵琶一曲一千年,今生緣來生緣,滄海桑田成流年……
一首《千年緣》來回地彈著,本來思緒還在前世今生遐思著……可弘曆飛身上棗樹的聲音及傅恒大踏步而來的聲音讓雲珠很快回了神,心中一動,將記憶中的歌詞輕哼了出來,不過那“情如風情如煙”一句卻是低低地含混了過去。
輕柔的歌聲更是將樹上的人聽得痴了去。
“姐姐。”傅恆出聲喊道,眼神掃了十來丈園牆外的那棵棗樹,他可不想便宜了某人。
“春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雲珠停下了撫琴的動作,站了起來,含笑打量著最為親近的弟弟,見他精神飽滿,笑意更深了些,狹長的眼尾微微翹著,嫵媚中透著絲俏皮,點漆般的瞳眸卻如月光秋水,澄澈清美。
“回來兩天了。”
“有沒有受傷?”她記得雍正前幾年官糧的貪汙挪用還是很嚴重的,他們兩個毛頭小子這麼去查肯定會有危險。
“沒什麼大不了的。”傅恆不在意地說。
那就還是受傷了。常年征戰受傷的人,大大小小傷好後都坐留下暗疾,若不及時修養、滋補,難免一場大病襲來就會爆發出來。“走,我給你煮頓好的補補。”至於樹上那位,西北風的味道估計也不錯,多享受享受吧。
於是弘曆眼睜睜地看著姐弟倆朝著西南的一處院落走去,各種眼紅和嫉妒啊!可惡的春和,竟敢將他撇在園外自己吃好吃的……等將來雲珠成了自己的福晉看自己讓不讓他上門,到時讓雲珠給自己做好吃的,好穿的,讓那小子也乾瞪眼去!
一旁侍候的靈樞素問面面相視,她們也發覺了園外棗樹上有人在窺視,“這裡交給你了。”靈樞抱起琴,緊跟著回了院子。素問抿了抿嘴,九少爺都不管了,肯定是認識的,便指揮著幾個小丫頭將石桌上的茶盞點心果盤收了起來,也走了。
弘曆見狀只得捏了捏鼻子,一臉訕訕地躍下樹來,對著吳書來道:“將爺的水囊拿來!”連杯熱茶都沒能喝到,哼。
結果不到一刻鐘傅恆就提著食盒出來了。弘曆得意道:“還知道念著爺,不錯。”傅恆沒好氣,“要不是有爺您,我現在還在姐姐那裡享受美食呢,還巴巴急著出來……”都不知道自己遭人嫌的。也幸好到了用膳的時候,姐姐便將自己的份額先讓出來了。
——其實,雲珠正在試空間玉蘭果的效用呢,試驗目標就是她自己和叔貂幾人。
“吳書來,你先到莊子裡去準備一下。”弘曆恢復了他完美的皇子風度。對他來講,今天見了雲珠一面,解了自己的相思之苦,又能吃到雲珠做的美食,實在是太不虛此行了,傅恆的那點小別扭反而讓他更樂。
“嗻。”吳書來覺得陽光也不那麼晃眼了,雖然大部份時間他都在扮演木頭人,可是,他的腦袋並不是真的是木頭,看著這兩位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爺”,他有時候真的很想仰天長嗷,太幼稚了!
可是他只是個奴才,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得往肚子裡吞。沉默對於他們來講,不只是金,有時還代表了性命。
雍正賞給弘曆的莊子比富察家的大了十倍不止,還附帶了良田、湖子、山林……
傅恆本來還覺得自家的園子修得夠精美了,沒想到弘曆的這座豪宅更是宏偉壯觀,大院套小院,亭榭掩映,花木蔥蘢,庭院深藏。山莊風景中心的園子北區是個湖子,湖光變幻,洲島錯落。湖子東邊是綠油油的幾十頃良田,間植著幾株高大的榆槐果樹。
縱觀整座莊子,宏偉有之,清雅幽靜有之,樸素自然有之……很有當今的一慣色彩。
遊覽莊子什麼時候都成,東西卻是要趁熱的時候吃。一進廳子,弘曆就示意吳書來將食盒開啟,裡面放著兩個圓柱形白底青花瓷盅並兩個長柄瓷勺,正好一人一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