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齊再度撇嘴,自己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
李榮保很想讓兒子再找機會揍未來女婿一頓,我惹不起老子,還興不得折騰女婿了?!可惜,想法是好的,只是前兒個弘曆剛好被雍正打發去河南山東等地巡察糧倉去了。
全國各地糧食倉儲對於當前大清來講是重中之重,否則一但叛亂又起,三軍沒有糧草,整個大清一個不好就會陷入困境。所以,雖然今年的澇旱災情減緩了,弘曆眼看還有兩、三個月就要大婚,還是被雍正打發出去辦差了。
知道皇父從皇瑪法手中接過的江山並不如表面那麼風光美好的弘曆,不但沒有抱怨,反而一腔熱血地帶著傅恆並十幾個身手高超的護衛很快就出發了。
渾不知雍正冷著臉看著他風風火火地出了京,想起李榮保在他面前炫耀現在有兒子養、有事兒子服其勞的美好日子,心道,就光你有好兒子啊,老子現在也不差……看,這不服其勞去了?!
至於熹妃的擔憂,父子兩個不約而同地忽略了。
得到訊息的裕嬪耿氏心中一動,對拿著從宮外買來的別有意趣的小玩意討自己歡心的兒子道:“天申,你想不想要那個位置?”
弘晝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屋裡只剩自己母子二人,“額娘?”
“弘曆現在人不在京城,想動手只有這個時候最窪·一”誰會懷疑她兒子呢,她的弘晝一直表現得無心大位的跳脫頑皮,又向來與弘曆親近。
弘晝抿嘴沉默了半晌,道:“額娘,兒子真的是不想跟四哥爭的。有時候雖然也想,可是,兒子更明白,這皇位不好坐……皇阿瑪更是屬意四哥,咱們何苦自討苦吃,沒了四哥,那位子也不定是兒子的。等兒子開了府,接額娘到府裡,咱們快快樂樂地一起生活,不好麼?”
裕嬪嘆了口氣:“傻兒子,你的願望是好的,可你怎麼知道新君容不容得?”鈕枯祿氏可不是個心胸寬大的,雖然你在她那兒養了那麼一段時間,她也看著疼你寵你,可這樣她們母子更要防你啊。
弘晝不在意:“最多兒子還有您孫子,將來不涉及朝堂便是。”又餓不死,憑這身份也沒人敢欺上門,最多是不能一展抱負罷了,人生除了這個,還有很多意趣,沒必要死盯著那一處。
再次確認了兒子沒有那個野心的耿氏頹然輕嘆,也說不清心中是鬆了口氣多些還是那淡淡的失望多些。算了,想來皇上也會暗中派人保護弘曆的,若不能一舉畢功,反露了馬腳遭來猜疑,就不好了。
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與裕嬪想到了一起,不過結果不同,這個人就是遠在鄭家莊多羅理郡王府裡的弘皙,他幾乎是不加考慮地派出了自己暗地裡培養的死士緊跟著就去了山東潛伏,等待弘曆自投羅網。
鄭家莊修建的王府是在康熙六十年十月竣工,歷時三年,它承載了康熙與雍正兩代帝王希望能杜絕廢太子父子希圖皇位,遠離政治。可惜,弘皙心中始終忘不了他血脈中對權力的渴望,鄭家莊遠隔郊外,王府自成一體,環境相對寬鬆,反而給了他暗地裡發展的機會。
當然,雍正早幾年的時候,皇權的強大及其對宗室的嚴厲打擊控制讓他不敢妄動,可自神瑞一出,他開始放鬆了對宗室的監管……弘皙一方面覺得自己希冀的皇位彷彿離自己更遠了,一方面又覺得這似乎也是自己壯大力量的機會。
這種政治氛圍的轉變,剛剛搬到什剎海莊園小住的雲珠也在思考。
按照歷史,雍正登基後在宗室裡幾乎處於孤立處境,他對宗室反對派成員的嚴厲制裁使得弘皙及其他奪嫡時期保持中立的幾位皇弟不敢流露不滿情緒。乾隆繼位後,針對雍正施政的這種嚴酷、失誤,採取了一系列糾偏措施,如允俄與允禵從拘禁處獲釋,乾隆二年又被分別封為輔國公;允祀、允禟、延信、蘇努等人的子孫重被收入玉碟,賜與紅帶等對受到懲處的宗室成員予以寬大處理,以期徹底扭轉雍正帝所造成的孤立被動局,重新獲得滿洲貴族上層的支援擁護。
乾隆寬大處理前朝遺案,大力改善與宗室成員關係的方針與舉措在客觀上為弘皙等人以隱晦或間接的方式,宣洩壓抑多年的不滿情緒,創造了有利的氛圍,最終釀成“弘皙逆案。”
可是現在的歷史因為“神瑞”的降臨,朝野普遍認同了雍正的統治地位,雍正是個目光敏銳、善於把握時機的人,也趁機改善了與宗室的關係,在這種情況下,“弘皙逆案”還能重現嗎?或者應該說,那些與弘皙逆案有牽連的宗室,他們還會涉入其中嗎?
這己經不是她可以預見或把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