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壽宴沒能大辦,不過皇帝一早就賞了不少東西下來,有:
金鑲玉如意一對,攢珠累絲金鳳頭簪一對,一筆壽字簪一對,五蝠捧壽簪一對,百子千孫鬧春金簪一對,喜鵲登梅簪一對,東珠八顆,翡翠扁方一對,翡翠手鐲一對,赤金絞絲東珠鐲一對,碧璽手串一對,蟒緞十匹,雲錦八匹,綢緞二十匹。
這樣的賞賜已經十分豐厚,更別說還是蘇培盛親自送過來的,熹妃自覺在後宮長了不少臉面,便也將自己三十五歲壽辰不能大辦的遺憾去了大半。
一會兒,弘曆和雲珠已帶著兩個格格進來。弘曆身著藏青色繡金如意雲紋鑲黑貂毛邊素錦長袍,腰繫黃絛羊脂白玉環,腳踏鹿皮長靴,頭戴黑貂暖帽,指上戴著玉版指,更襯得膚色白皙,氣質尊貴。雲珠梳著小兩把子頭,頭上除了兩朵由指頭大小顆顆圓潤飽滿的南珠串成的綴羽珠花別無他飾,耳上戴著南珠耳墜,一身如意襟式杏黃色銀線描繡芙蓉花樣旗袍,手腕戴了對羊脂白玉手鐲,顯得清雅尊貴,靈氣逼人。
“兒子(媳婦)給額娘請安,祝額娘福壽安康,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兩人走到熹妃跟前端顏行叩拜禮。
“好,快起來。”撇開自己複雜的心思,眼前兩人確實是一對難得的璧人,男俊女雅,同樣地氣質尊貴。熹妃想到這點,又高興了,宮中哪個嬪妃比得上自己有福氣啊。兒孫福,自己正是開始享受的時候。
“額娘,富察格格和高格格早跟媳婦講了,今日定要來給您叩個頭……媳婦想著這也是她們的孝心,便跟爺商量了一下,帶她們來了。”
“婢妾富察氏(高氏)給熹妃娘娘請安,恭祝娘娘花燦金萱、璇閣長春。”富察。芙靈阿和高露微同時跪下叩拜。
“有心了,起來吧。”熹妃眼睛在芙靈阿的身子上盤了一圈後對她道,“有了身子就好好養著,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就是最好的孝心了。”
芙靈阿羞赧地低下頭:“婢妾身體好著呢,有娘娘和爺的關心,福晉更請了孫太醫給婢妾診脈,孫太醫說母體胎兒都很健康,還給婢妾說了不少飲食上的忌諱……這樣若還不好,可沒天理了。”
熹妃直點頭,瞅了眼一旁含笑不語的雲珠道:“你們福晉是個賢惠的,我放心。”兒子近來壯實了不少,看來雲珠也是用了心照顧的,她滿意地想道。
“額娘,今天是您的千秋之喜,兒子和雲珠給您準備了禮物,您看看喜不喜歡。”弘曆拍了下手,兩個小太監抬著尊一尺來高的白檀木立體圓雕觀音像,雕工自然流暢,隱然將觀世音那種無瑕飄逸的美、佛法無言的慈悲融合呈現。
熹妃因雍正皇帝喜佛,自進了宮也開始慢慢地念起佛來,此時見弘曆送了這麼一尊木雕觀音佛來心知不是凡品,高興地走了下來,左看右看,聞著一股清逸的檀木香味,道:“是白檀木雕的吧?雕得真好。嗯,我很喜歡。”是一整塊的白檀木呢,極難得了,想想別的人送什麼玉的金的,哪比得上這個白檀的稀有。
“額娘喜歡就是兒子的孝心到了。”
弘曆故作舒了口氣的模樣惹來熹妃的笑瞪,“我還能不知道我兒的孝心?原也不在這些個上頭,你送什麼額娘都高興,以後可別為了討額娘高興就去搜尋這些稀罕之物……”越說越有些擔心,皇帝可最是不喜這些作派的。
“額娘不必擔心,從木料到找師傅雕塑都是兒子一手經辦的。”他才開始正式辦差,別說收受賄賂了,就是底下屬人的年節孝敬,什麼該收什麼不該收心裡也是清楚的——從這些裡也能看清底下人的行事心性。
“那就好。”雖然大有把握皇上看重弘曆,可畢竟底下還有弘晝、福惠在,她可不想到頭來功虧一簣,走上先皇廢太子的老路。
“額娘,媳婦也親手給您做了件斗篷做壽禮,您也看看喜不喜歡?”雲珠一示意,素問端著蓋著紅綢的方盤走上前,雲珠接過,嗬,還挺重的。
斗篷?高露微聽到這話,臉一凝。她只防著富察氏竟忘了嫡福晉了,沒想到她也備了件斗篷做壽禮,那自己做的還拿不拿出來?可別討了這個歡心卻得罪了那個。熹妃的支援是很重要,可自己一個格格還是要在嫡福晉手下討生活的……
不過是件斗篷。熹妃走到座上,朝秦嬤嬤頷了下首。秦嬤嬤上前接過,呈上前。熹妃揭開紅綢,毛色鮮潤明亮的棕褐色貂皮赫然入目。
瞧它疊放的高度,可不像夠做一件斗篷的量。熹妃拿起皮子,只覺得那毛入手極為厚實軟滑,抖開一看,不止是她連秦嬤嬤都“咦”了一聲,問道:“四福晉,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