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執手到老的妻子,怎麼可以只有這點子要求呢,她應該更有才情,更通達,能與他心靈相通,言語相契。她應該是完美的。
這樣的女子太難找了!她既要誕育名門,出身配得上他,她又要相貌姣美、儀態萬方,才能當得起皇子福晉的尊榮,她又要才思敏捷靈慧周全,才不會最終成為紅粉骷髏……他以為他是不可能找到這麼一位配做他嫡妻的女子了,可雲珠出現了,他沒想到春和的姐姐竟然是這麼一位才貌雙全的佳人!之前,在勳貴子弟圈子裡也沒聽過一絲半語有關於她的傳言,除了小時候曾聽春和不經意地說起,卻也是一語帶過……富察家實在將她藏得太深。
生在皇家,尊榮富貴是等閒,什麼美貌的女子他沒見過,有點才情的也不是找不出來,可是那個明月下優雅如蘭的女子,不知怎地就走進了他心裡……想忘也不能。他苦笑,偏偏他受的教育卻告訴他這種無法剋制的感情衝動實在太危險,但凡他表現得再忘我一點,不止會毀了她,連他,也可能會錯失坐上那把椅子的機會。
可他又不甘心錯失她,只能隱晦地透過春和向富察府、向她,表達他的心意。
估計皇父也知道他這些私底下的小動作吧,不出格,但已足夠讓皇父明白他的心意。什麼納喇氏、馬佳氏他不稀罕……最近,他聽夠了額娘(熹妃)給他說這家在朝中的權力那家在軍中勢力。
“主子,富察格格給您送來了冰糖銀耳蓮子羹。”吳書來在門外低聲稟道。
弘曆微蹙了下眉正想讓她走,忽又停住,改口道:“讓她進來。”轉身拿了張白紙將案桌上的畫蓋住,他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賽雲珠。
“格格,主子請您進去。”吳書來轉身對提著紅木食盒的富察。芙靈微彎了身說道。
芙靈阿優雅地笑了笑:“有勞公公了。”
吳書來見她款款走進書房,微搖了下頭,又恢復了淡定直立的身姿杵在門外。這位富察格格是個聰明人啊,自進了這毓慶宮,就以溫和親切的態度慢慢博得了底下不少奴才的好感,熟悉了環境後又不著痕跡地打壓先前侍候主子的張氏和劉氏……只是自上元節皇上說今年的選秀要提前在四月份舉行後行事就有些急了。
平日裡主子或許會享受她的溫存小意,只是現在心底既有了那位就……難說了。說不上喜新厭舊,可冷淡總是有的,偏偏這位還上趕著湊近乎,不是惹煩麼?!
“爺?”芙靈阿軟聲輕喚,滿眼柔情蜜意地睇著弘曆,就要將手中的食盒放到案桌上——
“等等。”
太危險了,湯湯水水的萬一濺到畫怎麼辦?弘曆喝止了她的動作,輕手將畫卷了起來放進插瓶裡。
芙靈阿被他這一喊嚇了一跳,再見他這麼細心輕卷地對待那幅遮了白紙的畫,不由心下存疑,一雙妙目眨也不眨地盯著被捲起的畫的背部——似乎是位女子的畫像?
是誰?!
她眼睛微眯,看爺這麼重視,會是他中意的人吧?她將食盒放到桌上,開啟蓋子,拿出黃底粉彩花釉瓷碗,給他舀了一碗羹遞給他,面上十分傾慕細聲問道:“剛才是爺的畫麼?早聽說爺文采風流,沒想到還精通畫藝,不像妾身畫技粗淺……爺哪天有空也指導一下人家。”
狹長深邃的黑眸淡淡地掃過視線略停在畫軸上的俏臉,弘曆勾了下唇,道:“回頭我送幾幅畫先給你臨摹練手……”
“那可多謝爺了。”芙靈阿一臉欣喜地給他行了個禮,臉上表情、隨著動作而展現出來的婀娜身姿,無不充滿青春的活潑俏麗,那輕快的動作和言語更教人充分感受到她的甜蜜驚喜,若非弘曆目光敏銳地在她的眸底捕捉到一閃而過的鬱色,他真要以為她有多麼地為他的決定而喜悅著……
感謝她年輕掩飾功夫不到底,又事關雲珠的畫像這才讓他有所警覺,不然他還真以為她是個一心愛著他又沒什麼心機的女人呢。
高氏(上)
芙靈阿看著弘曆拿著湯匙在碗裡轉了轉,吃了兩口就將碗放下,輕咬了下唇,懊惱道:“可是不合爺的口味?都是臣妾手藝不精。”
“這是你做的?”弘曆長眉一挑,瞳孔深處的冷意略緩,想必她動這些許心機也是為了爭寵吧?這後宮哪個女人不爭寵,算了,只要她不動歪心思壞了他的好事便罷。
粉頰微垂,芙靈阿赧道:“臣妾也想為爺洗手作羹,盡一份心意……實在是獻醜了。”
弘曆見她俏麗的蘋果臉上如染丹霞,憑添了幾分羞澀豔光,心下雖疑她在自己面前作戲,可也免不了想起她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