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閣的小姑娘嗎,怎麼懂的比照顧產婦的嬤嬤還多?!
將本子遞給妻子看,富察氏也翻了一下,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翹,“這孩子,不會又將太醫院的蘇太醫請進府問個沒完吧?”蘇太醫是太醫院有名的婦產科高手。
允祹莞爾,顯然也想到了上次陳太醫的事。
可惜,要是雲珠能在身邊就好了!富察氏轉眼又想到一事,嘆了口氣。
“怎麼了?”允祹關心地問,孕婦的心情是要照顧好的,不然腹中的孩子也會受影響。
“前兩天十六弟妹來府裡時說起一件事,”富察氏猶疑道,“說是四阿哥到她府上跟她說了一會兒話後不知怎地就轉到‘金英會’時貴女們的詩詞畫作上了,最後竟把她最喜歡的幾首詩和幾副畫的真跡給帶走了……”幾位阿哥因儲位的關係向來跟他們這些皇叔走得不近的(除了故意氣雍正的弘時),怎麼四阿哥會突然上門跟弟妹討要貴女們的詩畫?莫不是因為選秀的關係?“雲珠寫的兩首菊花詩也在裡面呢,四阿哥把它們拿走可把弟妹給氣壞了,又不好意思不給。你說他要是喜歡的話抄下來也就是了,拿著人家小姑娘的真跡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她還不知道,弘曆自元宵後為了蒐集某人的一些手跡信物有多辛苦,特地跑到莊親王府連哄帶騙地從他十六嬸那兒取走了雲珠的兩首菊花詩真跡不說,眼紅傅恆身上穿戴多出雲珠之手,便找藉口跟傅恆比布庫,頂著傅恆黑得快擠出墨汁的臉色硬是讓人家拿身上戴的荷包做彩頭(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性之手的東西……弘曆,你還能不能再無恥些?!)……結果,他心滿意足地得到了那個荷包,卻也頂著兩個青黑色眼圈讓宮裡人足足暗笑了幾天。
允祹眼睛一閃,雖說他現在閒賦在家,可畢竟擔任過內務府總管,訊息還是很靈通的,荷包的事兒雖不清楚,可弘曆被傅恆扁成豬頭的事情還是知道的……這麼一聯想,自己那個侄兒打著什麼主意哪裡還推測不出來。“好了,將心放進肚子裡吧,弘曆大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清楚,他身邊的奴才也不會亂說……至於雲珠,□都是好的,左右出不了咱們愛新覺羅家,不比宗室女,什麼時候不得見?”
富察氏想想也是,“爺說得也對,眼見雲珠生日也快到了,還不如給她準備份可心的禮物……可惜選秀快到了,不然請一幫子姐妹聚聚豈不更好?”
……
富察氏這邊在想著送雲珠什麼壽禮好,瓜爾佳氏則在忙著將還未大婚的皇阿哥及宗室阿哥的內宅情況(重點在兩位皇阿哥身上)一一給女兒講明白,而云珠的淡定表現及良好的學習狀態讓她非常滿意,覺得自己的女兒果然是天生的大家嫡女氣質,常人難及。殊不知雲珠早就將這兩位的內宅摸得門兒清,像他們富察一族,書房裡收藏得最多的就是兵書,弟子所受的政治教育裡,知已知彼這話不止是用在敵人身上,連頂頭上司、同僚、百官都要用的,如果一早就知道未來戰場在哪裡卻還不懂得佈置和收集資訊……那她可就白費了她這顆聰明腦袋了。
阿哥們的內宅資料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她已經開始從家族那裡接收到一些暗地裡的勢力了,這些,大部份是在內務府和後宮裡的,是家族幾代的經營所得。
母女兩個忙得不亦樂乎,都將這個生日給忘了。
一樹碧無情(下)
景仁宮正殿次間
“娘娘,佐領夫人他塔喇氏覲見。”
“請她進來。”
一會兒,大□玫英已經領著一位身穿秋香色旗服,梳著兩把子頭,戴著銀鍍金點翠嵌藍寶石簪子,耳上墜著金點翠耳環,容貌姣好,年約三十的婦人並一位十歲左右的身穿紅色旗服的女孩子進來。
“臣妾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妮莽衣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快起來。”皇后烏喇那拉氏微笑著說道,“這邊坐。”
“是。”他塔喇氏恭聲應著,帶著女兒趨前在皇后示意的位置半坐著。
“你就是妮莽衣?走近一些我看看。”這就是可能延續她烏喇那拉一族未來榮光的堂侄女?
“是。”妮莽衣應聲答著,又近前兩步。
皇后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兒,囿於年齡,未來的曲線還不好說,卻能看出她有著滿洲姑奶奶所特有的高挑身材,臉龐雖還未能消去女孩的稚氣,卻可看出脫不了端莊秀美的鵝蛋臉型,膚色細且白,眉長且黛、挑直入鬢,瓊鼻挺直,朱唇飽滿,那雙眼睛烏閃閃的就像天上的寒星璀璨且奪目……真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