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多地話說。”明明坐的地兒跟宗室女眷不在一塊兒的,偏偏一再地往前湊,淑蘭手持著把緙絲繡沈約的《詠芙蓉》象牙嵌貝團扇,一臉的不耐煩。弘璟生性風流,她對方才大廳中那些夫人的行徑比雲珠還要惱恨,四阿哥做為皇子阿哥都知道政事為重,弘璟卻還在想著自己晉了淳親王,明年的選秀宮中是不是打算給他指人……
秋風吹過,幾片樹葉悠悠離枝,攀過枝頭的陽光透著一股淡薄,雲珠笑著打趣:“你再扇下去,樹葉都被你扇光了。那些人說的話你願聽就不聽,不聽不理就是,覺著吵了就使個法子讓她離了你眼前……又不是辦不到。”
“我就是看不慣。”
“不過是幾個眼皮子淺的,跟她們計較你就輸了。”
“不跟她們計較我才輸呢,哪個名冊上的人,敢給我罪受。”淑蘭哼了一聲,“這扇面是我親自繡的,難道你的花柬上沒讓帶作品?”
佛拉娜笑道:“四福晉五福晉的作品早送來了,淳親王福晉想看可得走快點了。”
“花柬上的主意是你出的罷?”雲珠含笑,“十二嬸怎地拖了這麼久才讓你去喊人?”
“是我向額娘建議的。”佛拉娜吃驚地看向雲珠:“四嫂怎麼知道的?”
“猜的。”雲珠失笑,“至於十二嬸嘛,是我拜託她時間差不多就來喊人的,我也不耐煩無休止的千篇一律的問候應酬。”
淑蘭笑著輕推了她一下,“原來你早有準備。”
“不過防著別人太熱情不放人罷了。”
淑蘭和佛拉娜汗然。
作者有話要說:以下正文:
“四福晉。”鈕祜祿氏看到大姑奶奶一臉地欣喜,看到喜塔拉氏也含笑致意,雖然往來並不密切,但貴婦的聚會兩人也是碰過幾次頭的,何況三嫂也是西林覺羅家的女兒。“喜塔拉夫人你好。”
“四夫人,很久沒見了,你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喜塔拉氏回禮,套了幾句便藉口走開。人家姑嫂難得見面,她硬杵在中間就太不識相了。
珺雅伴著雲珠進來沒一會兒也被其她貴婦拉著說話了,有些誥命夫人難得見到四福晉過來,想著四阿哥如今在朝上的威勢,便想著主子能介紹一下,說上幾句留個好印象。珺雅對這些已頗有應付的經驗,三兩句就轉到了別處,何況旁邊幫著拉話題的夫人實在多。
“四嫂。”雲珠很高興,“你一個人來?”
“是啊,大嫂在家裡走不開,額娘上了年紀愈發不愛這些喧鬧應酬,所以就我來了。”鈕祜祿氏淺笑朝一位認識的夫人點頭致意,低聲道:“要說送份賀禮表個心意也就夠了(這才符合富察一族低調緊跟皇帝步伐的作風),可額娘覺著這是認識各家貴女的大好機會……你手上有花柬吧,一會兒也仔細看看有沒有適合九弟的。”
雲珠抿嘴輕笑,“好吧。”明知傅恆的婚事家裡頭說不上什麼話,還這麼熱心,可見母親總是掛心兒子的。娶妻娶賢,在這個男主外女主內的社會,一個好的嫡妻能頂半邊天,有合適的物件還是得爭取一下的。
“四夫人。”一位剛進來的夫人面帶驚喜地喊著鈕祜祿氏,“你也在這裡,子爵夫人沒來麼?”
“呀,是史夫人,好久不見,今天我可是代表府裡來的。”
“史夫人。”雲珠微訝地同時喊了一聲。
這位年近五十的夫人姓林,她的丈夫是如今的戶部尚兼陝西巡撫史貽直,官聲和能力都還不錯。林氏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少女時期就跟瓜爾佳氏處得不錯,有些交情,後來兩人分別嫁人,天南地北的,聯絡才變少,不過往來卻是沒斷過的。只是這往來的次數極少,雲珠也只在幼時碰上兩三回,因此她記得這位史夫人,史夫人則是對她聞名已久,印象卻很模糊,即便覺著眼前這位韶齡女子看著熟悉,然而她淡雅高貴的氣度和不俗的穿著打扮使她不敢輕易將心中的猜測說出口。
鈕祜祿氏很是善解人意地介紹道:“這是我們府上的大姑奶奶,史夫人不認識了吧?”
“確實很多年沒見了,只是覺得熟悉。”史夫人笑了笑,“在這兒,我可不敢亂認人。離京太久了,老面孔少了,新面孔也多了……”這是一位隨夫在宦海浮沉的誥命夫人的感慨之言。史貽直之前有差不多十年的時間分別在福建、兩江、陝西等地做官,今年七月才召還京師,現在具體的官職還沒下來。
說著,卻是規矩嚴謹地朝雲珠行了禮,“臣婦見過四福晉。”
“史夫人快別多禮,在這兒我們都是,再者,您也算是我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