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惠自是無有不允的。
雍正微笑地看著跟小侄女玩的福惠,對這個兒子曾經他覺得只要他能活下來就很感謝上天垂憐了,沒想到轉眼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可惜底子本就弱,再加上幾番摧折,如今仔細調養了七八年卻還不甚強壯,哎,做個閒散宗室也好,平平安安地。“你現在是跟誰學的畫,要不要朕給你尋個繪畫師傅?”
“那太好了。”福惠果然十分歡喜,“兒子倒是經常跟袁師傅請教畫技……”
“袁江?”雍正想了想,“他在山水樓閣方面還不錯,做你的老師學識上還差點,嗯,沈銓和高鳳翰兩人的畫風你比較喜歡誰的?”
高鳳翰擅長詩文、書法、繪畫、篆刻,不受傳統限制,生動而富於妙趣,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心性堅毅、性格豪邁,遇挫不折,很值得學習。
而沈銓則攻畫花卉翎毛,擅畫走獸花鳥,注重寫實,上取北宋黃家畫法,造型生動,工緻精麗,賦彩濃豔,極盡勾染之巧,近取呂紀畫法,亦有私淑周之冕之處。他在雍正九年應日本天皇之邀與鄭培、高勾、高乾等人東渡日本,在那裡留學三年,畫風頗有日本情調。
“兒子比較喜歡高先生的書法繪畫,如果能得他指點一二就太好了。”
高鳳翰在雍正五年時曾因官場派系鬥爭受誣下獄,經歷了一番磨難,後雖冤案昭雪,卻對仕途失去了興趣,生活有些落魄,但也正因這些變故,才使得他的才藝像顆被雕琢的原鑽,綻開了璀璨的光華。
他的書法畫作,自有地方官員收集了好的呈獻上來,被雍正所發現。現在既然兒子有意在書畫一途走下去,那麼,這個人或許可以一用。
……
晚上,雲珠跟弘曆說起這事的時候,弘曆道:“我早料到了,六弟身子骨不行,辦差參政對他來說太過耗神勞力,專心於書畫也不錯。”
“人各有志,天賦不同,只要能找到自己喜歡的目標並持之以恆地走下去,就是成功。”她從來不覺得辦差參政有什麼好的,雍正就不提了,對他有異心的兄弟早年就被他給打壓怕了,歷史上的弘曆不知是吃了早年厚待宗室的虧還是天性多疑,太過能幹的宗親在他那兒也不好混,更別說他之下的嘉慶、道光等皇帝了。閒散宗室,有俸祿可領,又有地位又有閒,再混個青史留名的畫家書法傢什麼的,那日子可比那整日勞心勞力又擔憂前途的滋潤多了。
從她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她內心所想,弘曆低笑著摟緊她:“等以後我們老了也過琴棋詩酒花的生活。”
“不用老我也能過這樣的生活,只不過多擠點時間處理宮務罷了。”她心態擺得很正。
他親了她一下,“你說過要再生一個兒子的……”
色狼!就為了這句話天天晚上努力不綴,早晚腎虧……
半夜,有人來稟:“珂里葉特格格要生了!”
弘曆有些惱怒,他和雲珠剛歇下就被人叫起了。陪著某人瘋了大半個晚上,雲珠渾身痠軟得沒有一絲力氣,眼睛更是睜不開,雖然恨不能睡到天荒地老,可再不起就要被人說閒話了,只得狠狠地瞪了那個始作俑者兩眼,由著素問她們給自己洗漱打扮。
跟只愛睏的貓咪一樣。//弘曆摸摸鼻子,再逗她就要被撓了。“請太醫了沒有?”
“穩婆福晉早就備著了,太醫也讓人去請了。”就是珂里葉特格格叫得太慘了點,身邊的刑嬤嬤催著讓人來稟報嘛。
“既然沒事,急吼吼地做什麼?!”轉頭對雲珠道,“慢慢來,不急。”
等兩人到了珂里葉特。果新住的廂院,孩子還沒生……於是又喝茶提神坐下繼續等,這一等又等了一個時辰,高氏富察氏蘇氏金氏等人都來了,孩子還沒生出來。問穩婆,都說沒問題,有些產婦要兩三天才能將孩子生下來呢。
“你先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政務要處理。”雲珠對他道。
弘曆看著她快成了兩條縫兒的眼睛,伸手撫了下她顯得有些冰涼的臉頰,將她拉了起來,“一起回吧,有太醫和嬤嬤們在這裡看著不會有事的。”這珂里葉特氏臨近生產雲珠還特意上承乾宮請了個老嬤嬤來幫珂里葉特氏,若還出問題能怪誰?!“你們也回去,別在這兒等了。”這是對富察氏她們說的。
“是。”眾人應道,掩住眼底的幸災樂禍。
高露微朝金籬使了個眼色,金籬在站起來的時候便晃了一下,暈倒了。
弘曆淡淡地對蘇太醫道:“給她看看。”
雲珠看著睫羽微顫的金氏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