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嘴邊長出了一圈白色的泡沫,忍不住笑了。
“只有小孩子才喝牛奶呢。”一個不羈的聲音從他身邊響起,睿陽嚇了一跳,轉身愣愣地看著這個無禮的傢伙是誰。
一個看上去就那麼不簡單,象只野獸般充滿危險氣息的男人站在他身邊,一隻胳膊斜倚在吧檯上,饒有興趣地用放肆的眼光打量著他,那明顯帶有色情意味的眼光使睿陽不寒而慄。
他強作鎮定地轉過頭去,不理會他,而那個男人靠他更近了,連撥出的熱氣都可以到達他的頸後,聲音越加地曖昧:“怎麼樣?要不要我教你成人做的事情?”
裡面的暗示不言而喻。
睿陽羞得臉都紅了,不知如何是好,鹿鈴一邊擦著杯子一邊冷冷地說:“他是有主的,你不是一向不對有主的東西出手的嗎?”
“我現在沒看見他的另一位,既然敢把這樣的尤物放在外面單獨待著,就要冒失去他的風險。”男人說著,色情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一想到夏君傑,睿陽的勇氣忽然平空而生,他勇敢地面對著男人,儘量平靜地說:“秦小姐說的沒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而且他馬上就來接我,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請,謝謝你,但是,抱歉了。”
男人驚訝地揚起眉毛,誇張地張開雙手,笑了:“啊,真是了不起的愛情宣言,我不會去招惹這樣的麻煩的,再見了,純情小男孩。”
他咧開嘴,笑著走了,不一會兒,就和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男孩離開了酒吧。
睿陽鬆了口氣,懇求地望著鹿鈴:“別告訴夏君傑,好嗎?”
“我瘋了嗎?”鹿鈴恨恨地擦著杯子,“剛才我真想……把一個空瓶子砸在他的頭上。”
“注意你的行為,”一直沒說話的老闆淡淡地說,“他是客人,你不能這樣對待他,我請你來是做生意的,不是來找事的。”
“明白,老闆。”鹿鈴半真半假地說,“下次就算看見他把你按倒要強暴你,我也裝做沒看見好了。”
老闆笑而不答,這時候睿陽已經看見夏君傑出現在門口,他跳下凳子,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反正在這裡他是小陽,一個男妓,無論做什麼都不在乎了。
夏君傑接住撲到懷裡的他,緊緊地摟住,給了他一個擁抱才放開:“等急了嗎,小陽?”
睿陽搖搖頭,經過剛才那個人的驚嚇,他忽然很想依偎在夏君傑的懷裡尋求安心。
但是,真的有安心的事嗎?
“餓了嗎?我們這就去吃飯,對不起啊,小陽,我儘快趕來了。”夏君傑對鹿鈴和老闆點頭示意,把他擁在懷裡,走開了。
揹著大包小包,踏上回鄉的列車。
睿陽覺得很奇怪,按說鍾儀也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職業女性了,但是她回家的時候照樣帶著許多行李,喜氣洋洋地笑著,和那些忙碌了一年,好不容易回家過次年的民工一樣,恨不能連塊好吃的糖都要帶回去給老婆孩子。
而且,她節儉的本性一發作,睿陽就只能和她一起擠硬座車廂,也虧她在這麼擁擠的地方也能談笑風生,睿陽一上車就受不了那渾濁的空氣,不顧寒冷開啟窗戶才好過一些。
車廂裡到處是煙味,水果味,人的體臭,交雜在一起,伴隨著甩牌的鬨笑聲,磕瓜子,哄孩子……熱熱鬧鬧的,就象個小集市一樣。
鍾儀泰然自若地坐著,興致勃勃地從口袋裡拿出早已準備好 的麵包夾火腿腸,就著裝在礦泉水瓶子裡的白開水吃著,還把一份推給睿陽:“吃吧。”
“不要。”睿陽一看見油膩膩的麵包和已經發乾的火腿腸就犯惡心,他幾乎是厭惡地推了開去。
“隨你,到時候餓成低血糖,暈過去沒有哪個揹你。”鍾儀
不以為意地說著。繼續大口地吃著。
睿陽把頭轉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是一貫的單調,和上次回家過年沒有什麼不同,不過那時他也是和鍾儀一樣,揹著要帶給家人的東西,費勁地趕著火車。
但是這次的人不同了,他變了,回家只帶了一個不大的揹包,裡面裝著幾件換洗衣服。
出門的時候鍾儀打量著他,忍不住說:“你這樣回去,又要被姑姑唸了,還不如不回去呢。”
睿陽微笑了,他已經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也不在乎任何事了,因為他有夏君傑在身邊,天底下還有什麼更好的事情呢?他還有什麼奢求呢?
閉上眼睛,他開始努力地催眠自己:只有四天而已,四天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