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恐怕夢裡的事情,都要變為現實,從禮塔赫開始,後面就好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張一張順延下去,導致全盤皆輸。最後一切都將無法挽回,甚至連機會,也不給她一個。
這不是她回到這裡的意義。這不是艾薇應該做的事情,如果壓抑這份感情會帶來那一系列非理智的行為和災難一般的後果,那麼她就應該告訴他,就算最後又是一份沒有結果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也願意承擔、她也應該承擔,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
她擦了擦眼角就要出來的眼淚,眸子裡逐漸透出沉靜的光芒,她加快腳步前行著。
今天宮裡的人格外的稀少,隱約中,一股凝重的氣氛正無聲襲來,這加重了她內心的不安,命運的齒輪正在轉動,一切正在往偏離軌道的方向愈行愈遠,這一次,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事情的變化。雖然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阻止,但她至少要盡力去嘗試。之前那些失常的錯誤所帶來的不良後果,她都應該承擔……
她向皇宮邊側的一個高臺跑去,那裡可以直接看到練兵場的全貌。軍隊出發之前都會聚集在那裡,接受祭司的祝福與法老的親令。不知道為什麼,本能告訴她,有什麼東西正在那邊上演。
轉過一個彎,她順著梯階跑上一塊城牆,費盡力氣爬到了牆邊,她早已氣喘吁吁,她彎著腰深呼吸了一會,自嘲地說。“需要鍛鍊了阿,艾薇。”稍稍平靜,她閉了閉眼,心中祈禱著自己的擔憂都僅僅是一個夢,但是,終究是要面對現實的,她又呼了口氣,便探頭從城牆上望了下去。
華麗整齊的軍隊,映著初升的朝日,幾乎要晃花了艾薇的眼睛,夢裡出現過的場景被賦予了鮮活色彩,氣勢磅礴地再次出現在她眼前!令她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自從禮塔赫死去的那天起,一切都已經無法停止地開始轉動了,本來還有機會,而她卻幫助了雅裡,那件一時頭腦發熱的舉動,促生了現在的一切。埃及與赫梯的全面戰爭,即將開始。她微微顫抖,打起精神,望向不遠處的高臺,偉大的法老正立於其上,即將發表一番開戰前的宣言。
拉美西斯身著華貴的帝王裝束,高聳的皇冠契合地扣在他的額上,頭髮被精心地束在皇冠之內,胸前佩戴著閃閃發光的寬型黃金飾品,身著麻質長衫,腰繫鑲嵌著寶石的帶子,肩後則是及地的深黑燙金的斗篷。他手持權杖,雙眸銳利地注視著腳下的軍隊。高臺之下的軍隊約由一百輛戰車及五千名步兵組成。他們舉著殷紅的旗幟,為首的將軍正是孟圖斯,鮮紅的頭髮就如同火焰一般即將燃燒起來,他恭敬地站在戰馬之旁,身後紅色的斗篷彷彿與殷紅的戰旗連成了一片火焰的海洋。
“塞特神……是暴戾的。”拉美西斯緩緩地吐出了這樣一句話,靜默了片刻,又繼續不緊不慢地說,“我將鮮血的顏色賦予你們,稱你們為塞特,你們為我效力,帶給埃及無上的力量與絕對的權威。”
塞特軍團……舉世聞名的法老四大軍團中的一個。阿蒙、塞特、賴和普塔赫是拉美西斯最精銳的部隊,每個軍團約有五千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在那個年代,五千人的軍團已經是相當大規模的部隊了。而布卡曾經說過的第五兵團,實際上指的是法老身邊由西塔特勇士們組成的親衛隊。塞特軍團,以火紅的旗幟為代表,以強大的攻擊力而著稱。此時訓練有素的戰士們正排列成整齊的方陣,銳氣十足地等候著法老的命令。
“你們都知道,”拉美西斯的口氣轉為了深深的哀傷,琥珀色的美麗雙眼蒙上了一絲複雜的情緒,“我忠心的臣子,真摯的朋友,偉大的祭司禮塔赫……死在了赫梯人的手裡。”臺下的軍隊發生了一些小小地騷動,禮塔赫在國家裡極受民眾愛戴,艾薇立刻意識到拉美西斯在此時發表如此講演的用意所在,而恐怕,只有她才能體會得到他心中所蘊含著的深刻傷痛。如果不需要做一個法老,他又何必當著眾人的面,將著苦楚的事情又一次杜撰、重提呢……
拉美西斯繼續說了下去,“赫梯人又一次聯合敘利亞,從西奈半島對我們進行邊境騷擾。這樣的事情,在過去的幾十年中,幾乎從未停止過。之前,都是用孟斐斯的駐軍將其驅逐,但是這一次,我決定,用你們的力量,給予他們沉重的打擊!”
臺下響起了一陣雷動的呼應聲,艾薇的臉色卻變得凝重起來。這樣的話語,與全面戰爭的宣言所差無幾。這一次,無疑會是一切的開始。
埃及與赫梯兩大帝國南北隔海相望,是當時西亞地區的最強的兩大勢力中心。百年前,在赫梯國王蘇庇努裡烏馬什統治時期,赫梯摧毀了由胡裡特人建立的米坦尼王國,攻佔了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