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霏眼波向她身後不遠處瞟去,笑道:“原來妹妹是這麼想的。素女已經死了,你莫非還要吃死人的醋麼?”
()
楚楚呸道:“我吃什麼醋,我根本就是在說實話。他樣樣都要佔我的上風,叫人怎麼受得了?我吃不消他,又被他害得不敢回家,只能一走了之了。”
歐陽霏笑道:“確實聰明的男人,適當的時候也要示點弱,一貫那麼強硬,別人哪會知道你的辛苦。”突然指了遠處,道:“好像有人追過來了。”
楚楚嚇了一大跳,連連扭頭去看,不提防歐陽霏突然一指點在她百匯|穴上,隨即出手如電,已封了她的幾處要|穴,揚手將她甩將出去,笑道:“妹妹,姐姐從來是不騙你的,確實是有人來了。若有得罪之處,都是為了你好。蕭盟主,我的大恩,你可要記下了。”
一股蘭香縈繞在鼻際,這溫暖的懷抱似曾相識,果然是他追來了。
為何總是逃不出他的掌心?楚楚懊惱地瞪向他,卻呆了一呆,但見那往昔俊美的面容上是病態的青白之色,鬍鬚拉雜,憔悴不堪,看起來,竟然是真的病了。
肌膚相觸之處,是驚人的滾燙。她還沒明白過來,已見他欠身一禮,道:“歐陽姑娘的大恩,寧遠記下了。”再不多話,抱起她幾個飛落,便掠了開去。
聽得底下隱隱有驚呼之聲,而這個懷抱,也叫她驚心,看四周景色越來越荒蕪,卻是已然來到郊外。皓月當空,曠野上寂靜無人,只聽得遠處偶然有鳥雀的鳴叫,夾雜著昆蟲的低吟,更加叫她覺的心裡直發毛。那鳳眼流轉過來,早就明白,嘆息道:“不用擔心,我只是找個沒人的地方跟你說兩句話,說完我就走,不會再纏著你。”已覷得一方空地,縱落下來,將她輕輕放在乾草堆上,手指輕點,便將她|穴道解開。
他走到離她幾步之外,自尋了塊草地坐將下來,也不看她,望了滿天的星斗,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樣的他如許陌生,倒叫楚楚將逃跑的念頭壓了下去,就覺得侷促不安起來,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合適。突聽他低聲道:“我總以為,天下沒有我辦不成的事。但人心,卻不是可以強求來的。”
他望著星空,伸出手去,作了個摘星的姿勢,笑道:“認輸原來也不是難事。總有一些是你永難企及的,就像天上的星星,怎麼可能握在手裡?在你這裡,我學會了一件事,就是放手。”
他攤開手來,看了她一眼,笑道:“就是這樣,我放你走。你寫休書給我,女帝那裡,我自會去交待。你放心,蕭寧遠縱有千般的不是,至少有個優點,就是言出必行。”
為什麼明明是夢寐以求的結果,聽在耳裡,竟沒有半點歡喜的感覺。楚楚怔在那裡,半晌道:“你要去哪裡?”
他望著重重遠山,面上有迷惘的神色,笑道:“天山,那是我師尊的埋骨之地,我也該好好去陪他一段時日了。”見那幽深的目光凝視過來,似乎含著幾分憂慮,心裡居然還是無端地一跳,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他忙別開頭去,笑道:“你放心,我記著我肩上的責任,過些時日,自然還會回到丐幫。每個人都不是光為自己活著,到了現在,我更加沒有退縮的道理。只是我走了以後,你可別欺負天行和涵真,他們都待你一片真心,離開你恐怕活不下去,你千萬莫再折騰他們了,別再動不動就離開。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也會痛苦的。”
她默然了半晌,突然幽幽道:“我寫了休書給你,會不會影響你今後娶妻生子?”
他失笑道:“寧遠哪裡還會娶妻生子…………………”見她明眸一黯,忙笑道:“我怕了你們女人了,一個小柔,面上夠溫柔大方,背地裡如此狠毒。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沒心沒肺,簡直無情無義,我都要懷疑你有沒有心了。嘿嘿,怪不得老人說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算我怕了,消受不了,還是離你們遠點好。”
她瞧著自己,突然道:“你不要笑了,比哭還難看。”
他收斂了本來就強裝的笑容,淡淡道:“不是為了減輕你的負疚感嗎,雖然只怕在你身上是稀有之物。既然說定了,我們就快回去吧。碧桃宮已經天翻地覆,長安說不定也得到訊息了。”
楚楚哦了一聲,急急隨他站起,突見他身形劇烈地一晃,已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她猛吃了一驚,連忙去扶他,只覺他炙熱得嚇人,手往他額上一探,嚇了一大跳,驚呼:“燒成這樣,你還敢跑出來?”忙摸向他脈絡,但覺真氣紊亂無比,差點哭出來,道:“你倒是用了什麼邪術來強提真氣?如今內力反噬,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