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智大師向她脈上探了良久,沉吟不語。蕭寧遠嘆息道:“幾日不見,夫人的身體竟然差到如此地步。依大師看來,夫人究竟如何了?”
空智大師搖搖頭道:“脈象如此之亂,真氣渙散不堪,卻不知為何?怪不得夫人這幾日都閉門謝客,原是身體不適。但夫人的明玉功乃劍仙門秘術,運氣之法據說與眾不同,老衲卻不敢貿然代為療傷。”
蕭寧遠嘆道:“這卻如何是好?如此看來,倒是寧遠連累長輩千里跋涉,以至疲憊不堪,心下實是過意不去。到底有什麼法子能夠助她身體康復?寧遠縱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卻聽噗嗤一聲,曾柔掩面一笑,叫堂上沉悶的氣氛登時淡了不少。楚天行奇道:“小柔,你師傅身子不適,怎麼你卻不難過?”
曾柔笑道:“諸位有所不知,家師所修習的明玉功,到達第十層之際,卻有一個關卡。屆時全身真氣都會渙散,脫胎換骨,猶如新生。所以家師此刻並無大礙,只要立即返回南海,在寒玉床上修煉,就能得大成。”
眾人嘖嘖稱奇,蕭寧遠微笑道:“既如此,還要恭喜夫人終得窺仙道了。事不宜遲,小柔你就即刻起程送夫人迴轉吧。”
絲竹已罄,忠義堂上曲終人散。
洪長老見得蕭寧遠與曾柔默默相視,輕輕咳了聲道:“少幫主,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議罷。我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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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寧遠道:“只怕等不得。我想問你,那批聘禮,可是你親自押送,看著它們送上船的?”
洪長老點頭道:“確是我看著它們裝運上去的。我知道茲事重大,自然不敢有所閃失。不過我也覺得蹊蹺,那批跟隨而去負責保衛的弟子,居然一個都沒有迴轉,我就知道必定出了亂子,這幾日都在忐忑不安,還好少幫主自有天佑,得以平安歸來。”
蕭寧遠道:“這絕非天佑,而是因為得了貴人之助。有一位君先生,不過二十許人,不知洪長老可否聽說過?此人竟然能呼叫將軍炮,莫非竟是朝廷中人?”
洪長老訝然道:“丐幫與朝廷素無來往,卓幫主生前最恨跟朝廷扯上關係。難道是朝廷聞聽少幫主得了盟主之位,想透過少幫主籠絡武林中人?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朝廷年年都會遣人前來,想與我們交好,無非我們不為所動罷了。”
蕭寧遠擺手道:“看來不是那麼簡單。但觀此人並無惡意,既然你也不清楚,就暫時擱置下去。這幾日,你要加強戒備,嚴查幫中弟子。我只怕天絕宮決不肯善罷甘休。”
洪長老的步聲漸杳,蕭寧遠陷入沉思裡,猛然醒覺一雙清亮的剪水明眸已盯了自己良久。
他不覺赧然道:“小柔,近日事多,確實忽略你了。你這一去,我自會派好手護衛在側。另外,我已和天行約定,叫他先護送你離去。”
曾柔一如往常,微笑道:“這卻不妥,大戰在即,天行離開你,叫我怎能放心?”
蕭寧遠笑道:“你莫擔心,我此刻功力恢復,又懼誰來?若是天行不隨你而去,我才更要擔心呢。你就放心前去,我等你回來。眼下,我想一個人呆會兒,這些事情突然冒出來,還沒來得及好好思量一番,你先下去吧。”
他低下頭去,卻未聽到慣常的嗯聲,也未聽她移步,正要抬頭,突聽她道:“遠哥,你這趟回來,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變化,怎麼我卻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他突覺面上如火般一燒,強作鎮定道:“怎麼會?小柔你多心了。”
突聽她問道:“我送你的避水珠,可還在你身上?”
他怔了怔,往身上一摸,懊惱道:“逃命之時,不知道失落在哪裡了。”
但見她微微一笑,道:“沒關係,如果失落的只是這個,倒簡單了。”
他不敢直視她的目光,總算她的步聲輕輕移去,在門口突然一頓,回眸笑道:“遠哥,有時候,我還情願你沒做什麼武林盟主。但無論如何,就算你嫌棄我,小柔也一樣要留在你身邊。”
他急急道:“小柔說哪裡話,多年相處,難道你還不知,寧遠豈是背信棄義之人。”
但聽她幽幽嘆了口氣,道:“如果我們之間只餘信義,難道不可悲麼?”突然一笑,道:“但若這樣可以將你留下,我也並不介意。”不待他回話,已推著輪椅,決然離去。
杜少華這樣溫良的人,原來固執起來,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楚楚軟硬兼施,百計施遍,還是橫豎問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末了,回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