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絕色,他也不過覺得還算得美女,尋常之人哪裡入得了他的眼?看他武功居然業已恢復,卻是叫何人佔了便宜去?既然不是春三娘,難道是這青樓裡的尋歡客?……………這倒是怎麼處理才好?!
心裡雖然千迴百轉,面上當然還是毫無表情,楚春為四聖女之首,出列道:“此地之人皆已中修羅煞,是否要盡除?”心想主人被劫來青樓,是何等奇恥大辱,肯定要血洗此地,一瀉胸中怒火。
誰知他笑意不減,揮揮手道:“我今天不想殺人。”叫楚春驚異不已,心想:莫非昨晚真有仙女度鵲橋?
楚冬雙眼溜溜向四周一看,瞥得有女人的羅裙在屏風角露出來,心裡一動,叫道:“有個女人昏睡在那裡,我抓她過來如何?”
便見楚天行玉面一紅,道:“休要驚動了她。”轉過身去。四人都是七竅玲瓏心的人物,心想這莫不就是昨晚的仙女?其中楚冬年紀最小,好奇心最重,仔細打量,越看越奇怪,突將衣袖貫如長虹飛伸過去,其餘幾人待要阻攔,哪裡還來得及,正要出手攔下,及見雲袖所卷之人,都不由自主啊了一聲,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來,任由楚冬將那人重重甩落地板上。
但見那人怎一個魁梧了得?膀闊腰圓,兩條腿又粗又短,露出的手臂上還蓄有濃濃的汗毛,一張臉如果可以縮小几倍,倒也勉強可以過得去。幾人都不由自主以手掩嘴,唯恐差點笑出聲來。
楚天行兀自沉浸在遐想裡,突聽有人落地之聲,心中大怒旋過身來,正要出手,差點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再顧不得儀態,仔細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面色旋即佈滿鐵青之色,如玉的手伸將出來,成名天下的修羅掌就待一掌擊下。
他這身形一動,懷中一物骨碌碌滾將下來,卻是顆鴿蛋大小的明珠,幽幽吐華。楚天行又看了一眼,突然清醒過來,心想:決不是她。如此至寶,只可能出自官宦之家,難道是皇室中人?
他俯身拾起,聞得珠上傳來縈繞昨晚的甜香,更加確定昨晚肯定另有其人,想起她給自己的留字,大約把自己當成了此地的倌人。再不遲疑,低聲吩咐道:“給我徹查昨晚在此地出入之人,但萬不能洩漏了風聲。”心想:到底這不是件光彩的事,還是少為人知的好。將明珠緊緊攥在手心裡,滿心甜蜜,道:“我們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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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在睡夢中,覺得身邊極其溫暖,不由得漸漸靠過去。隱約感覺一隻溫暖的手緩緩從她面上撫過,來到她的鼻尖,玩笑般輕揉。她似醒非醒,低低唔了一聲,用鼻子去來回頂開他,那手便頓了一下,接著一個輕飄飄的吻印下來,非常輕,非常柔,叫人只覺得一陣陣暖意,有人在嘆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怎麼好像是那酸才的聲音?…………楚楚迷迷糊糊地想,卻貪戀那溫度,更緊地偎依過去,猶嫌不夠,索性像八爪魚般攀爬在其上。那身體漸漸動起來,將她摟入懷中。那寬厚的包容,觸手可及,又令她更加安心地依靠過去。好像有人低聲問:“我是誰?”
縱然在迷濛中,也知自己已回到草廬,還能是誰呢?楚楚半夢半醒,呢喃了一句:“涵真,別鬧了,我好睏。”將頭沉沉壓在他手臂上,便覺身下劇烈一顫,一雙手臂緊緊環緊她,又慢慢放開。飄忽的吻落在她額頭、睫毛、嘴唇上,漸行漸遠,好像是一曲若有若無的驪歌緩緩彈奏到終點,終於融入濃濃的夜色中。
枝頭的小鳥清脆的鳴聲將楚楚喚醒。她睜開眼睛,發覺自己居然整個人窩在張涵真懷裡。但是她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便去擰他的耳朵,叫道:“酸才!起床了!”聲音普落,突聽門外傳來兒童們清脆的嬉笑聲。
楚楚發覺自己的臉皮已被鍛鍊厚了,翻手將被子盡裹在張涵真身上,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穿戴起來,隔著門叫道:“皮猴子,還不快去做飯,盡窩在這裡幹什麼?”
楚楚發現自己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夠把煩惱的事情統統拋在腦後。面具既已受損,她就在其上蓋了塊白布,倒將半邊臉都擋得嚴嚴實實。她將梁小瓏的銀票和金葉子都換成了藥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在小藥館裡搗拾她的解毒丹。這又何嘗是件容易的事,她將自己幾乎是鎖在房中,夜以繼日,總算搗鼓出了第一批作品。瞅著這幾粒黑色的丹藥,她長舒了一口氣,想歡撥出來,卻發現嗓子都啞得不能成聲,直起身來,覺得全身都腰痠背痛。她勉強捱到桌邊,倒了杯冷茶,一口氣灌下去,才能發出點暗啞的聲音。但聞著剛煉成的丹藥發出的清香,她又覺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