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真現在不便移動,想來那鬼蜮教亦元氣大傷,不可能捲土重來。我們還是暫且就地歇息片刻,待涵真略為好轉,再上路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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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冕滿面通紅,急急轉身去掩衣裳,女帝眼睛還朝著楚楚這邊,不緊不慢道:“還擋什麼,難道當朕是睜眼瞎子不成?月娥,時下的年輕人,還真是熱情得緊,也不就這麼回工夫,乾柴烈火,嘖嘖,差點將月下苑焚燒成灰。”
月娥掩口一笑,忽聽撲通一聲,卻是那楚侍君雙膝跪在地上,連連叩首道:“子楚自知罪在不赦,不敢妄求陛下開恩,只是今日之事,並非陛下所見這般。子楚與鐵大人,實是無干…………………”
鐵冕系衣帶的手,猛然顫動了一下,將一根衣帶嗤地撕了下來。女帝點頭笑道:“這跪也是該跪跪,算是謝媒禮了。拐完一個還嫌不足,又拐下一個,眼光著實是犀利,我漂沙國的青年才俊,都要給你挑光去了。是啊,朕明白得很,你們井水不犯河水,清白得沒有再清白了。子楚啊,你不要害羞,大女子敢作敢為,誰沒有在年輕時做過荒唐事來。朕自恃還沒有古板到這種程度,你這般遮遮蓋蓋,朕送你一句話,叫做欲蓋彌彰。”
月娥女官噗嗤一笑,連忙掩住了口。卻聽蓬蓬幾聲,竟是楚侍君連扣了幾個響頭,悲聲道:“陛下明鑑,子楚是受人陷害。子楚只記得自己飲完酒後,渾渾噩噩,昏昏而睡,醒來卻…………………子楚不曾做下什麼,陛下要為子楚做主才是!”
鐵冕頭雖然未回,全身卻劇震了下,女帝瞧得明白,嘴角勾起了一個笑意,反將面容一板,道:“子楚,朕從來憐才,但你若再推搪,就別怪朕不客氣了。你們倆待在房中,侍衛們可在門外守了多時,別說人了,連個蒼蠅都未曾放進。不是你做的,難道是鬼做的?子楚你莫再找理由了,酒後失儀,也屬正常。我漂沙國最重男兒名節,可不是件小事,比不得你西突厥。鐵公子出身大家,難道有什麼辱沒你歐陽家不成?”
楚侍君連連搖頭道:“不是,陛下,這酒有問題,我不但昏迷了良久,還內力全失。陛下若是不信,大可親自探視。”伸出手來。
女帝把了一把,點頭道:“確實如此。”楚楚心中一喜,忙抬頭道:“陛下明察。”女帝哈哈笑道:“原是為了這個,待朕說與你聽。子楚你的內力,必屬陰寒一路。那雪邑由雪珠釀就,雪珠長在極寒之地,卻偏偏是至陽之物,但凡進入人體,便將體內陰寒之氣中和。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只需數日,內力自然便調和過來。當年華貴君身受重傷,體內真氣亂竄,險些走火入魔,還是朕拿雪邑為他消解了去。子楚想必內力走的與他一路,故有此異相,並無大礙。千萬莫要胡思亂想,鐵冕也是朕看著長大的,你這般說話,他雖然不說,心裡不定如何委屈呢。鐵冕是我漂沙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鐵將軍平日裡視若珍寶,連看都不肯叫人多看一眼,幸虧在宮中,還是朕先知曉,可以擔待了去,若是先叫鐵將軍得知,以她的脾性,必要將子楚你剝層皮不可。肯不肯將鐵冕下嫁於你,只怕還未知呢。”
話音剛落,門口已響起一個冷峭到極點的聲音,怒道:“陛下說得正是,此等好色輕狂之徒,臣寧肯叫冕兒獨守青燈,也決不會這般便宜了她。”
門口已移過來一個渾身散發著寒氣的身影,挽起的白鬢上,金色步搖在那裡簌簌顫動,顯然是已怒到了極點,一步步向楚楚走來,每一步都似乎要在地面上戳出個洞來。女帝阻攔不及,急得在那裡搓手頓腳。楚楚嚇得渾身發軟,都忘記了躲避,直愣愣看著她擎著那紫金銅鐧,帶起一片風雷之音,向她頭上直擊而至!
誰也料不得她竟然一上來便下如此重手,女帝身形向這邊急撲,畢竟慢了一步,面上已然變色。
這鐧往日裡也是遠遠看著,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落到自己頭上。離得近了,可清晰地看清四尺六稜鐧身,久經征戰,銅鐧上的鎦金已悉數磨去,槽凹內倒依然是耀目鋥光。聽風辨器,總有個六七十斤的樣子,別說自己此刻功力全無,手腳無力,就算是平常,應付起來也頗為吃力。鐵人鳳的關節喀喀作響之聲聽得尤為明顯,顯然已是動了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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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不自覺閉上眼睛。如果,這就是有人想要的,那麼顯然,效果比他想象得要好得多。
但聽得嘭的巨響,接下來是咔噠數聲,分明是肋骨被重重敲斷,逐節碎開的聲音。她不覺全身劇烈一震,但是,居然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痛意。難道說,喝了這酒之後,連痛感都會麻木?那倒是難得的珍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