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醒悟。誰知他根本是改弦易轍,本性不改,故意對我們示好,誘使我們入轂。眼下這情景,恐怕也是他的授意。怪不得人人都說單家人陰毒,今日才算領教。他不見我們被辱,恐怕是決不甘心出來的。”
杜少華失聲道:“絕不會這樣子,一定有什麼誤會。二哥在哪裡?我要見他。”
楚天行嗤笑道:“他布好了這個局在這裡,就等著你來鑽,還會讓你見他?”勾魂使吃吃笑道:“小弟弟,你要見他,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如今他正和人顛鸞倒鳳,恐怕暫時沒時間來過問你。良宵苦短,楚門主,你也別再東拉西扯,浪費時間了。情蟲性烈,若是不能及時引出,只恐將來傷害你們的根本。這般的美少年,我見猶憐,若是成了廢人,豈不可惜?”
芳菲盡(六)
夜色昏沉,黑暗似乎蔓延得沒有邊際。依稀記得自己彷彿是從高處墜下,昏厥了過去。然則醒來,卻分明是在一間宮室中。室中寂靜無人,只燃著一盞紅絹宮燈。瑤琴寶鼎,古畫新詩,不一而足。案上架著鎏金虎紋金銅漢鏡,聯珠帳在燈下熠熠生輝。身下鋪著鸞鳳串枝牡丹蓮紋錦被面,帳前立著七寶博山爐,嫋嫋沉水煙,從爐中氤氳開來。
步聲細軟,款款而近。他將身向後一靠,冷笑道:“雲霓,我倒不知你也能膽大妄為到這等地步!”
蔻丹鮮妍,十指纖巧,挑起水精珠簾。他心裡恨到極致,面上卻反倒平靜了下來,藉著燈光一看,不覺一呆。眼前人赫然戴著九翬八寶金冠,身披蹙金繡雲霞翟紋,百花襉裙迤邐垂地,大紅弓鞋在裙角若隱若現,雲堆翠髻,榴齒含香,走進房中,滿室留輝。他素來也知道這個丫頭生得比較好,但以前也僅覺得過得去而已,今晚在燈下,望著這張本來熟悉的容顏,才發現自己原來對她漠視得徹底。但見得蛾眉顰笑,丰姿玉潤,舉手投足,都是藏不住的風情。原來不經意間,一直依著自己的小女孩,已慢慢綻放成如此濃豔的一枝。她從來最知自己性情,此刻焉能不懂自己正在盛怒中,但她似乎將一切都置之度外,不卑不亢,走到自己面前,迎著自己的怒容,綻放開一朵明媚的笑容。引得他心底,無端地便是一蕩。
今晚有些古怪,自己也似乎有點控制不住自身,丹田中更彷彿虛無一物,身體綿軟軟的,似乎比當日替涵真輸完氣時還要疲軟。然則單君逸是何許人也,立即醒覺過來,手指狠狠嵌入手中,果然一陣刺痛,腦中便更清晰了幾分。他心中電轉,面上立即換上了一個笑意,道:“果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小云今晚真是豔光照人,簡直叫我移不開眼睛。這到底是在哪裡,我卻有點糊塗了。小云,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
雲霓滿頭金翠,都在那裡微微顫動,低聲道:“少主,你已經有三年沒有這樣喚過奴婢了。”
單君逸怔了怔,不由亦低聲道:“有三年了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雲霓垂下眼,望著自己的垂地紅裙,低低道:“忘了也沒什麼…………………少主,不錯是奴婢有所隱瞞,但奴婢絕不會做任何對少主不利之事。少主且放心在此…………………在此……………………”咬著紅豔的唇角,卻再也說不下去。用眼角瞟了瞟他,見他並無半點表情,不由有些緊張,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雲鬢,又拉了拉自己的大衫。唐衣寬博,綾羅輕薄,不拉猶可,這一輕扯,露出一大塊雪白的肌膚,甚至看得到豐腴的胸線,因著不均勻的呼吸,在錦衣下微微起伏。一團灼熱從身體某個地方猛地躥出來,怎麼壓都壓不住,只覺得悶熱難耐,恨不能將這累贅的衣衫盡除,才覺快意。他呼吸不覺急促起來,緊緊盯著那片凝膚,只想伸出手去,將那礙事的外襖一把扯開。
她立即感覺到了他目光中的異樣,面上不覺一紅,猶帶幾分羞澀,但立即昂起頭來,挑逗般看了他一眼,忽然輕盈地轉了轉身體,羅衫如被風吹一般,倏地從右向左滑脫開來,露出圓潤豐腴的酥肩。
喉嚨口猶如久旱的旅人一般,乾渴得像要燃燒起來。她就在他一步之遙,只要一把扯過,便可以………………那猶如菱角的紅唇豐豔醉人,若是吻將下去,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此念一動,全身不覺冒出冷汗來。怎麼會,怎麼可能,竟然會這麼容易對別的女子,動這般的心思……………………身體緊繃得難受,有什麼在呼之欲出。
他狠命掐了把自己,再也裝不出風清雲淡的架勢,怒道:“雲霓,你到底替何人賣命,竟要這般將我葬送?總算是主僕一場,念在一番恩情,你便給我留個清白之身,也不成嗎?”將案猛力一推,琉璃架跌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