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遭雷噬,面色已呈青白,劇烈地搖頭道:“不可能……………………決沒有那樣的事…………………子楚她承認的,是她。對,我絕對不會認錯。”說到後來,語氣漸漸堅定,手緊緊按在腰刀上,冷冷道:“我們有約在先,我助你得到軍權,你幫我救子楚出來。你若是再敢混說,鐵冕可並不怕揹負弒君之名。”
慕紗王哈哈笑道:“也怪這假象佈置得太真了些,彼時之下,那歐陽子楚哪裡敢不認?你倒是好好瞧瞧,這便是從她身上脫落的那塊假皮,雖然繪得惟妙惟肖,但最後一筆卻極銳利,是故意留的漏洞,等著你今日來觀。你且仔細看個清楚,是也不是?”已從袖中取出一物,拋在他腳下。
少年將信將疑,遲疑了半晌。慕紗王笑道:“怎麼,你不敢看?”
少年哪肯示弱,冷冷道:“子虛烏有的事,有何不敢?”拾到手中,展開一看,手都開始簌簌發抖。又使勁抹了抹眼睛,定睛再看,一雙手險些捧將不住這薄薄的一片假皮。過了良久,咬牙道:“我偏不信…………………什麼都可以作假,這哪裡便就是真的?!”狠狠將它拋了開去,還不解氣,寶刀出鞘,頃刻將它砍成了無數片碎屑。
慕紗王睨著他,唉呀了聲道:“事到如今,阿冕,我只得將我們的閨房之事說出來了。你忘記了,那晚,我在你身上抽了二十一鞭,那鞭名喚顫聲嬌,最是助興,上面塗著喜春散,能令雙美不敗……………………喔,你還不信?!你忘記了,那晚我們做了6次,每次都是我在上面,第七次的時候,我倒是願意讓你上來,可是你沒力氣了……………………”
她每說一句,少年人的面色就蒼白一分,再說下去,他已經搖搖欲墜,死死咬著嘴唇,咬得鮮血淋漓,尤不自知。待說到最後,他終於忍受不住,怒喝道:“你住嘴!”聲音嘶啞得不能入耳。
慕紗王輕笑道:“阿冕叫我住嘴,為妻自當遵從。你若是還不信,我還可以描繪得更清楚些,比如……………………………”
少年驀地發出一陣狂笑,打斷了她的話語,那笑聲無比淒厲,雖然是在放聲大笑,聽起來卻更像是號啕大哭,低低道:“原來,原來………………………怪不得她不肯認,怪不得她說,別人的男人,她不要………………………”
慕紗王嗯了聲道:“她倒還是個明白人。喏,你若還不信,我還有人證。是華貴君身邊的樓總管將你送到我那裡的,他此刻在此,你一問便知。”
少年聞聲,轉頭死死盯住華貴君,目光中,痛恨、憤怒、酸楚、悲哀、絕望,幾轉迴環,不忍卒睹。後者若無其事,微仰起頭,似乎在傾聽夜風之聲。慕紗王輕笑道:“你看他也沒有用,他是瞎子,你忘記了?眼下木已成舟,你既然已認我為妻主,依照漂沙國的習俗,若再叛離,可是要遭天譴的。朝秦暮楚,也不是你這樣的君子所為。還是順其自然吧,莫再自尋煩惱了。”
少年喃喃道:“是啊,就算我再去找她,又有何面目,再與她重見?!”
慕紗王拊掌道:“這樣想就對了。其實我也不差嘛,咱們湊合過幾年,說不定還和美得很呢。再生個一男半女,你就將什麼都忘記了。”
少年踉蹌走了幾步,全身就像抽走了筋般,虛軟地抵在城牆之上,目光空洞洞的,近乎自語般道:“蒼天,難道你給我安排的,就只是這樣一條路?”
慕紗王見狀,分明是他已服軟,大鬆了一口氣,對華貴君道:“容華,眼下形勢已明,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商談一下罷。”
華貴君淡淡一笑,猶如春梅綻雪,突向站在他身後,攙扶著他的樓閏道:“浮世本來多聚散, 紅蕖何事亦離披?悠揚歸夢惟燈見,濩落生涯獨酒知。豈到白頭長只爾,嵩陽松雪有心期。”
慕紗王嗤笑道:“你們南人,就只會悲春傷秋。”忽聽鐵冕低低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華貴君,鐵冕不負你望。但願你今生今世,絕情絕愛,如若動心,與所愛只得天各一方,咫尺天涯,永難相度!”驀地從城牆上一躍而起,縱身便落。當真是電光石火,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眼前已失去了他的身影,只聽重重一聲墜落之音,旋即聲息全無。
慕紗王驚呼一聲,急撲過去,哪裡還來得及?怒指了華貴君道:“好啊,南人果然奸詐,你當初幫我,就是知道有今日,是也不是?|”
華貴君本直直望著城下,面上忽明忽晦,神情難辨,聞聲抬起頭來,淡淡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錯,今日之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