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格殺!”
一條人影貼著石壁飄過來,正欲舉手喝止,突聽一曲奇異的壎音,緩緩從室中流瀉而出,悲哀蒼涼,聽得人幾乎要潸然淚下。眼前本來氣勢洶洶的人群,一聽這樂音,眼神突然變得呆滯滯的,面色開始轉成青白,手亦慢慢垂蕩下來。
他不覺一凜,凝神靜氣,再去聽那壎音,卻並未覺任何異樣。然而面前這些人的動作都已變得怪異無比,一舉一動都僵硬無比,猶如牽線的木偶。只見宮室內已有人抬著屍體退出,又有人陸續進入清理,腳步聲凝重無比,臨到身邊,漠然看了他一眼,似乎從未見過他一般。他怔在那裡,猛聽得有個女音在那裡哭罵道:“梁嘉鴻,你好!你好重的心機,早料得今天是不是?你一直推說看不懂這攝魂一章,暗地裡早將藥物研製成功,偷偷給他們下了藥,將他們都變成了你的藥人,由得你搓扁搓圓!”聲音漸漸細微,間或幾聲拉扯之聲,似乎被拖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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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立了半晌,最後還是舉步向宮室中行去。一切已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大理石板光可鑑人,就像從來不曾發生過什麼一般。一個清瘦的身影蜷縮在榻上,頭也未回,淡淡道:“你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柔聲道:“是,主子,東明來了。”
那人嘲諷地笑了一聲,道:“都是烏戈的君主了,還主子來主子去的,就不怕被人笑話。”
他亦苦笑了聲,道:“主子,你我都明白,烏戈早在六年前都已滅國,所謂君主,本來便是個笑話了。東明曾發誓終身效忠主子,縱然天崩地裂,絕不食言。”單膝屈地,深深彎下腰來。
那人瞥了他一眼,失笑道:“當真如此?不是為了你身上的藥嗎?”
他不覺亦笑道:“主子,你若想對東明下藥,早就下了,何必等到現在?我身上有沒有異樣,難道我自己不明白嗎?”
那人目光頓了頓,又若無其事迴轉去,淡淡道:“縱然沒有下藥,我也不準備給你恢復容顏的解藥,你就莫要指望了。我殺了你們烏戈這麼多人,還將其他人都變成藥人,你就不恨我麼?”
他搖頭道:“烏戈已經沒有人了,他們自投入寒霜王朝,早都是寒霜王朝的爪牙而已,若非那邊有令,也絕不會來到這裡協助於我。東明若非主子,早就亦變成他們中的一員,終身不得擺脫其陰影。他們與其將靈魂賣給魔鬼,倒不如索性變成藥人,至少在主子手裡,還可少造些殺孽。至於為何不肯給東明解藥,主子縱然不說,東明亦明白得很,主子只是……………………妒嫉罷了。”
那人在塌上渾身一震,驀地抬起頭投過來冷冷的一眼,他笑容不減,抬起頭來直視著他,柔聲道:“主子終於能直視自己內心,東明只有欣慰而已。主子對慕容姑娘必然有情,只是礙於人事種種,解不開自己的心結,差點天人相隔,永成憾事。如今主子不惜和容國公和寒霜王朝翻臉,自然是作了深思熟慮,痛下決心。”
那人冷冷道:“你這激將法,用錯地方了。恐怕你是看錯了,若是有情,我何必將她撂在那裡不聞不問達三日之久?”
他笑容更深,道:“主子何必逞強,那朵十全香,並非東明所得,怎會在慕容姑娘手上?且東明蒙主子青眼,亦得觀五毒心經,知道其上所載修煉之法,以辟穀為要義,素聞慕容姑娘得了璇璣心經,所習心法,本與我們同源,自然是餓不死的,那處本是主子練功之地,慕容姑娘在幽境中,恐怕還能有所得益。如今主子已將一切障礙剷除,而慕容姑娘身上的傷,東明也記得地宮內有靈藥無數,其中正有一味龍骨斷香涎,有接骨續筋之奇效,雖然歷經波折,眼看將苦盡甘來,東明賀喜主子!如今慕容府人尚在城外苦苦相候,因主子毫不理會,又不得其門而入,無計可施。如今只要主子將慕容姑娘平安送回,自然前嫌並釋…………………”
那人驀然從塌上起身,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前嫌並釋?!你竟然要我和我的滅門仇人,握手言歡不成?”
他呆了呆,失聲道:“難道主子並不打算這麼做?”
那人從來清冷的目中,有熊熊烈火灼灼燃燒開來,從塌上驀然起身,向他一步步逼來,冷冷道:“難道我會忘記,若非蕭寧遠,我梁家怎麼被朝廷棄如敝履,一夕之間,成為喪家之犬?若非杜長卿,我梁家怎會滿門俱損?若非張涵真,我為何拖著一身殘軀?若非楚天行,我母親焉能魂歸黃沙,骸骨不得保全?”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高,最後淒厲地仰天高呼一聲,似乎要將腹中積鬱下來的重重怨氣,都籍這聲抒發出來,引得宮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