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紅娘,特別是你,據說演戲可是一流的角,這會兒可莫要韜光養晦才是。”言畢,悠然出營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週一更新
兩茫茫(三)
石門徐徐開啟,清晨的陽光立即自門洞口縷縷射入,折射出七彩之光。楚楚背倚在輪椅上,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含笑道:“這麼多天,總算又聞得陽光的氣息了。嘉鴻,你嗅嗅,是不是有青草的味道?”
遠遠似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楚楚側耳聆聽,但覺心花朵朵怒放,四下裡一看,才發現自己一直覺得壓仄的石城,卻原來雕塑精美,壯麗雄偉,石雕上貼金綴寶,堪稱富麗堂皇。只可惜身子尚未大好,看多幾眼,便覺有些頭暈,偏這腳步聲又紛亂,辨不清卻是何人。倒是身後的容華鬆開了手,低聲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的家人已經來了,我便送你到這裡了,保重。”語調淡淡的,就要轉身離去。
她正沉浸在久別即將重逢的喜悅中,縱然也不免有點不捨,到底歡喜壓過了感傷,輕輕嗯了一聲,回頭一看,他清冷的身形已半隱入了石門中,見她回首,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她輪椅右側的一個把手,道:“若有奇變,按下這裡,便能退回此地。無論如何,我都會保你平安。不過,久聞杜太傅英明神武,想必區區寒霜王朝,應該不在話下。”瀟灑一拱手,轉眼便消失在地下。
他竟然走得這般灑脫,倒令她反倒覺得有點依依不捨,喃喃道:“相呴以溼,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但聽得前方腳步聲越來越近,其中一人的腳步,再輕她也分辨得出來,不覺笑逐顏開,高聲喚道:“少華!”
誰知道那步聲驀然便頓在那裡,再不能聞。她不覺有些訝異地伸長了脖子,卻見得甬道盡頭,一角白袍一閃,一人已站到路口,明燦的星目惶急地四下裡掃射著,見到她時,迅速移了開去,又立即轉回來上下打量著她,面色漸漸轉成灰白,突然一個趔趄,直直便向地上癱軟下去。旁邊那面目剛毅的男子自是石康,也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般朝她直直看著,見狀將他右臂猛力一託,低呼道:“少主!”奮力一拽,將他提了上來。
那張熟悉的俊面有些呆滯地看著她,星目中晶瑩閃動,隨時都要墜落下來。楚楚縱然知道自己情形不太好,還是沒想到會令他怕成這個樣子,大覺好笑,招手道:“君逸,怎麼,不認識我了麼?過來,我的腿還沒好,你快抱我回家。” 只可惜大病未愈,聲音自己聽來都覺沙啞得刺耳,哪復平日裡這般甜美婉轉,本來好端端撒嬌的聲音,結果變成了一把粗喉嚨在那裡扭捏作姿,簡直要嚇得人毛骨悚然。果見得兩人都抖了抖,互相緊握了下手,她不免暗自沮喪,心想眼下一定要少說話,莫再令他百上加斤。
單君逸最先醒覺,失聲道:“你的腿?”楚楚已經有準備了,儘量平和地笑道:“沒什麼事,只是不小心碰到石頭上,傷著了。已經敷藥過了,只是眼下還無法行走,再養些日子便好。”
他本來走路都要石康扶著,此際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突然將石康奮力一甩,搶步過來,將她腿上毛毯一掀,抓著她裙角褲腳,便使勁向上一提。待得看清,他的手簌簌發抖,連幾塊輕綢都似不堪重負,身形更抖瑟如風中之燭,面色如紙,竟向她身上便倒。幸虧石康機敏,從他後心一把將他拉了回去,鼻音濃濃,道:“少主,大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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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就是這樣,尋常日子看著似乎能頂天立地,真正碰到事情,便束手無策了。明明是她陷身苦境,結果他倒比她看起來更像病人,身上瘦骨嶙峋,簡直沒有幾兩肉,見風似乎便倒。她暗自好笑,只得再開口用那啞聲寬慰他道:“沒事,都過去了。現在看起來可怖些,過幾日便好了。”忽聽石康低聲道:“不錯,會好的。”手在他背上按了下,總是她眼光不濟,怎麼看起來像是在單君逸身上狠命掐了一把。後者身子劇烈震了震,喃喃道:“是了,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總算慢慢挺直了佝僂下來的身軀,定定凝望著她,英挺的劍眉向鬢角微微一軒,嘴角死死一抿,星目中,那種睥睨自雄的神情又回來了。
她嗯了聲,讚道:“這才是我的君逸。”卻見後者身軀陡然顫動了下,面上將笑未笑,似哭非哭,靠著石康伸過來的手臂,淡淡道:“慕容姑娘此言差矣,人都是自己的,哪有什麼你的我的。”
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叫道:“君逸!”那熟悉的星目空落落的,幾乎是有點呆滯地垂在她身上,嘴巴一開一張,木然道:“既然慕容姑娘無恙,本……………本公倒正有事要與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