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內禁之醜事,朕心疼啊,回頭四叔且好生查上一查,看下頭那幫狗才是否真在其中胡亂逼人入選,算是給朕一個交代罷,四叔看可行否?”
明明是要找四爺的茬子,可話從弘晴的口中說將出來,卻是一派體恤四爺的言辭,就宛若在說四爺一準無辜的,只是被下頭人等矇蔽了去,可意思麼,卻是間接指出四爺辦事不利,在場人等都是宗室王爺、阿哥,自是都聽得出其中的意味,望向四爺的眼神可就不免有些古怪了起來。
“陛下教訓得是,臣定當徹查到底,以明真相。”
面對著弘晴這等言語,四爺心中直髮苦,沒旁的,要徹查,那就不免須得在戶部裡大動干戈,得罪人還是其次,萬一再要是出了點啥岔子,十有**又得被弘晴提溜出來訓上一回,若是可能的話,四爺自是不想接這麼份差使,奈何人在屋簷下,又怎容得其不低頭的,也就只能是恭謹地應諾不迭。
“嗯,四叔辦事之能,朕還是信得過的,此事不宜久拖,四叔看著辦好了。”
四爺都已是認了栽,可弘晴卻仍然是不依不饒,儘管不曾限定時日,可話語裡顯然是藏著殺機的。
“是,臣遵旨。”
若是有個時限倒也好辦,該怎麼查也就怎麼查了去好了,大不了到時候拿個替罪羊出來祭旗也就是了,偏生弘晴只言“看著辦”,這裡頭的講究可就深了去了,四爺本就苦的心自不免便更苦了幾分,奈何天子有令,那便是金口玉言,這等大庭廣眾之下,四爺還真就不敢說出甚討價還價的話語,只能是無奈地應了一聲。
“朕有言在先,此番選秀女以自願為主,爾等三人不願參選,朕自無相強之理,至於爾等所受的委屈麼,朕已讓雍親王去徹查了,定會給爾等一個交代的,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李德全!”
處置完了四爺之後,弘晴這才回過了身去,看著那三名已然惶恐不已的秀女,聲線平和地交代了一番,而後突然提高聲調斷喝了一嗓子。
“老奴在!”
李德全乃是宮中老人了,伺候了三位皇帝,自然是見多識廣之人,此番選秀女一事大發,他本正擔心弘晴會殺性大起地發落諸般人等,卻沒想到弘晴幾個巧妙的轉折之後,便將燙手的山芋塞進了四爺的懷中,還塞得不露半點痕跡,這等能耐怕是康熙老爺子都不見得能有,心裡頭自是不免感慨不已,此際應答的聲音裡也就因之帶上了幾分濃濃的敬仰之意味。
“爾且派幾個人,護送這三位姑娘回家,記住了,對下頭人等交代清楚,任何人不得胡亂對其家人無禮,若不然,朕定不輕饒。”
以弘晴之能,自不會看不出那三名秀女其實並非無辜之輩,而是旁人推出來攪事的棋子,不過麼,弘晴卻並不打算急著去深究,左右這樁醜事有四爺去扛著,姑且裝一下糊塗,當真沒啥大不了的。
“喳!”
弘晴既是有所交代,李德全自不敢怠慢了去,趕忙恭謹地應了諾,緊趕著叫過幾名小太監,叮囑了一番,隨即便見那幾名小太監搶上了前去,將惶恐不安的明蘭兒等人全都請出了內禁。
“爾等中還有誰不願選秀的,皆可提將出來,朕自不罪爾等,一併送回家去也就是了。”
儘管將明蘭兒等人打發走了之後,秀女鬧內禁的事兒也算是可以跟世人交代得過去了,然則弘晴卻並不打算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去,而是還想著壞事變好事地利用上一番,但見其環視了一下驚魂稍定的數百名各旗秀女們,中氣十足地宣佈道。
“……”
選秀女本身就是一場賭博,是一場秀女們拿自己的青春來賭明天的驚天之賭,賭贏了,那便是后妃有望,賭輸了,大半的青春也就耗在了宮中,代價不可謂不大,可縱使如此,能有這麼個賭的機會,絕大多數秀女還是樂意去賭上一把的,要知道她們能站在此處,已然是過五關斬六將的結果了,其中付出的心血不知有多少,更別說他們的家人對此絕對是全力支援的,而今,賭局將開之際,除了明蘭兒那三名別有用心之輩外,其他秀女是怎麼也不肯退出的,哪怕弘晴說得再誠懇,眾秀女們也都堅持著站在了原地。
“幾位叔叔且都請過來一下好了。”
弘晴等了片刻,見眾秀女們都不肯出頭,也就沒再追問不休,而是回過了身去,朝著四爺等人招了招手,和煦地道了聲請。
“臣等叩見陛下!”
弘晴既是有召,四爺、五爺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趕忙都從廣場邊緣疾步搶到了御前,恭謹萬分地便齊齊行了個大禮。
“都免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