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並未流露出絲毫的怯意。
“耿三飆,朕問你,昨夜九門提督衙門大牢被襲究竟是怎麼回事,嗯?”
儘管對李敏銓與四爺先前幫襯弘晴的舉動有著極大的不解,可誠德帝藉機發難的心思卻並不曾動搖過,這會兒一見到耿三飆,心底裡的戾氣當即便爆發了出來,聲線陰冷的喝問中,殺氣已是不加掩飾地騰騰而起了。
“回陛下的話,案情如今尚在調查之中,目下僅知案發時於寅時三刻,遊擊將軍耿榮假傳微臣之令,帶人進入大牢,與牢中數名叛逆裡應外合,大肆作亂,殺傷無算,據查,這幫逆賊之目標便是昨日被擒之烏衣巷縱火案元兇,微臣已下令內部徹查,務求釐清真相。”
說起昨夜的那場大亂,耿三飆心中自是有著無窮的怒火與憋屈,此無他,領頭造亂的賊首竟然是他最信任的堂侄耿榮——耿三飆自己沒有兒子,哪怕娶了十幾房小妾,也為他生了十幾個後代,很不幸,全是女兒,如今年歲大了,眼瞅著再難有生育之可能,耿三飆不得不從幾名兄弟的後代中挑選繼承人,而耿榮正是他反覆考察之後方才選出的,之所以沒急著過繼到自個兒名下,只是出於栽培之考慮,本想著帶上幾年之後,再向弘晴舉薦,讓其有個好的前程,卻不曾想耿榮居然是個奸細,儘管尚不知其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可其此番所造成的無疑是不可饒恕之惡果,干係到的不止是他耿三飆本人的前程,更恐誤了仁親王的大事,一念及此,耿三飆的心已是亂成了一團的麻,也就只是靠著堅韌的心性,方才不曾有甚失態之表現。
“釐清真相?哼,好一個釐清真相,朕將皇城治安重任交託給卿,卿便是如此報答朕的麼?今兒個是你九門提督遇襲,明兒個是不是就該輪到朕的皇宮了,嗯?”
誠德帝想的只是借題發揮,壓根兒就不會去在意耿三飆的感受如何,也根本就不在意此案到底是否能破得了,但見其面色一沉,已是衝著耿三飆劈頭蓋臉地便是好一通子狂訓。
“陛下息怒,是臣失職,臣罪該萬死,還請陛下給臣一段時間,臣自當竭力偵破此案……”
以前被誠德帝責罰時,耿三飆都不甚在意,畢竟那都是誠德帝在那兒吹毛求疵罷了,算不得甚嚴重之過失,有著弘晴作為後盾,耿三飆自是用不著去擔心誠德帝的懲處,可此番麼,一者是本身犯了大錯,二來又是誤了弘晴的大事,耿三飆當真就無法再似前幾回那般保持心如止水了,心情沉痛之餘,也當真沒甚好辯解的,只能是一邊磕頭認錯,一邊誠惶誠恐地哀告著。
“息怒?爾叫朕如何息怒,嗯?朕……”
望著耿三飆那等誠惶誠恐的樣子,誠德帝的心中當真爽快得就有若三伏天裡喝了冰鎮****一般,沒旁的,張方鋼等人一死,烏衣巷縱火案的線索也就全斷了,自然也就追查不到他誠德帝的身上,這本就是誠德帝最樂見之局面,更別說還能抓住這麼個把柄好生收拾耿三飆一番,若是能借此機會將其趕出京師,那顯然更是好事一樁,正是出自此等想法,誠德帝自不會去理會耿三飆的認錯態度有多虔誠,不依不饒地接著呵斥個不休。
“陛下,臣弟以為此案迷霧重重,確須得加緊查明,以正視聽。”
眼瞅著誠德帝在那兒發飆個沒完,而弘晴居然絲毫不為所動,面色平靜得幾無半點的波瀾,甚至不曾開口為耿三飆分辨上一句,這等古怪的情形一出,四爺可就有些沉不住氣了,這便緊趕著從旁打岔了一句道。
“嗯?”
誠德帝正自發飆得來勁呢,這冷不丁地被四爺給生生打斷了去,心情自是不爽得很,眉頭當即便是一皺,沒甚好聲氣地便冷哼了一聲,內裡滿是不耐之意味。
“陛下,微臣以為雍親王所言甚是,此案確須得嚴查到底才是,今,此案既是由烏衣巷一案而衍生,想必仁親王對此案必是有深入之瞭解,臣提議此案便交由仁親王審理,還請陛下明斷。”
李敏銓如今的智算之能也已能躋身一流之列,儘管離著陳老夫子等絕頂智者還有些差距,卻也已是相當之了得了的,加之其人最擅長觀顏察色,自是能體悟到今兒個議事的氣氛有些個不同尋常,先前本就懷疑弘晴如此坦然與硬氣的本意,只是一時半會不敢確定罷了,待得見四爺不顧觸怒誠德帝之危也要擺出一副為耿三飆緩頰之做派,心下里對早先的判斷自也就更篤定了幾分,只是明白歸明白,這當口上,李敏銓卻是不敢將事情的嚴重性公然捅破的,也就只能是在言語間暗示了誠德帝一把。
“嗯……,晴兒,你四叔與子誠都舉薦於爾,對此,爾可有甚看法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