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甚嘉獎之言,僅僅只是一揮手,不動聲色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對嶽鍾琪這麼道命令,那名報馬顯然有些不解,但卻不敢多言囉唣,緊趕著應了諾,匆匆便策馬奔下了沙丘,自去前方傳令不提。
“地圖!”
嶽鍾琪並未去理會那名報馬的離去,依舊不動聲色地端坐在馬背上,唯有眼神裡卻是不時地有精光在閃爍著,良久之後,這才頭也不回地吭哧了一聲。
“喳!”
嶽鍾琪的命令簡潔到了極致,可其身邊的親衛隊長卻是一聽便明其意,自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應了一聲,指揮著一眾手下就地將一副地圖攤將開來,嶽鍾琪見狀,也沒再有甚旁的言語,翻身下了馬,蹲在地圖前,細細地推演了起來……
第919章 五道溝會戰(一)
“報,大將軍、二將軍,清狗據營不出,赤赫將軍屢次前出,清狗皆不為所動,因大將軍有令在先,赤赫將軍不敢越過五道溝,特令小人前來請示行止。”
鎮遠城城守府的書房中,大、小策妄敦多布相對而坐,中間的文案上還隔著幅地圖,兄弟倆皆是一派的眉頭不展狀,正自埋頭苦思間,卻見一名報馬急匆匆地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幾個大步搶到了近前,一個單膝點地,緊趕著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哼,又是不戰,那姓岳的到底在搞什麼鬼,這進不進,退不退的,耍老子們玩麼!”
小策妄敦多布性子較急,這一聽報馬如此說法,當即便怒了,猛地一拍文案,氣惱地便罵了一嗓子,這也怪不得小策妄敦多布惱火,嶽鍾琪率部進抵五道溝都已是六日了,卻始終不過河,哪怕準噶爾軍幾次三番地派出誘敵部隊前去挑釁,也愣是沒能激得清軍過河作戰,兄弟倆早先精心策劃的聚殲清軍於鎮遠城下之戰略也就沒了發揮的空間,埋伏於各處的部隊也就全都白瞎了去。
“去,傳本將之令,讓赤赫將軍先撤回來好了。”
大策妄敦多布的性子相對穩上一些,儘管心中也是歪膩得夠嗆,但卻並未發作出來,僅僅只是眉頭微皺地下了令。
“是!”
聽得大策妄敦多布有令,那名報馬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應了一聲,匆匆便退出了書房,自去軍前傳令不提。
“二哥,不能再等了,清狗主力已拿下了疏勒,前鋒正在向庫車逼近,依其軍勢,庫車也守不住幾天,倘若清狗主力再取下了庫爾勒,隨時都能威脅我軍之後路,而今之計,要麼一擁而上,先滅了嶽鍾琪所部,要麼我軍乾脆就此撤走,若是再多有遷延,後果恐不堪設想。”
小策妄敦多布性子雖較急,卻不是無腦之輩,寥寥幾句話便已點出了準噶爾軍眼下的尷尬之所在,此無他,南疆的軍力如今都已被兄弟倆抽調到了鎮遠城,其餘各處簡直跟不設防也沒啥區別了的,在清軍主力強大的攻勢下,近二十座城就沒一座能守得住三天的,往往是清軍一到,城即告破,清軍主力雖是繞了個大彎子,可大半個月下來,南疆已泰半落入了清軍的絕對掌控之中,若是按清軍主力之進展,最多再有個二十天的時間,便可攻入吐魯番盆地,待到那時,聚集在此處的準噶爾軍可就真要進退無路了的。
“嗯……,那就打好了,為兄有一策,若是……,當可破敵於五道溝,七弟意下如何?”
大策妄敦多布雖是疑心嶽鍾琪遷延不進恐別有蹊蹺,可到了底兒卻是不願放過這等先破清軍一路的大好機會,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沉吟地下了決心。
“那好,事不宜遲,明日便開戰,一舉滅了這撥清狗,打完就撤回漠北!”
小策妄敦多布想了想,心中已是有了定算,這便一拍文案,高聲地表明瞭態度,言語間殺氣蒸騰不已……
誠德二年八月初三辰時三刻,初升的太陽已是升到了三竿高,只是並不甚豔,照在人身上,倒是有著股暖意,沒旁的,五道溝一帶臨水,晝夜溫差極大,正午固然是熱極,可夜裡卻又冷得夠嗆,恰如民諺所說的那般——抱著火爐吃西瓜,唯獨只有太陽剛剛升起之際,恰是一天裡最令人舒心的時辰,一眾清軍將士們無不趁著這等好時光走出帳篷好生休閒上一番,滿大營裡笑鬧聲噪雜成了一片,唯有屹立在高高的瞭望臺上的哨兵們還在一絲不苟地堅守著崗位。
“嗚,嗚嗚,嗚嗚嗚……”
哨兵們的執著終歸是會有所收穫的,這不,準噶爾騎兵大隊攪起的煙塵方才剛從地平線上揚起,清軍哨兵們立馬便已發現了不對味之處,自不敢稍有耽擱,紛紛吹響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