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起來,面對著陳思澤的恭敬大禮,弘晴並未急著叫起,而是坦然地受了禮之後,這才虛抬了下手,不動聲色地吩咐了一聲。
“謝小王爺隆恩。”
陳思澤顯然是個謹慎人,儘管已猜到了弘晴的來意,可卻並不敢擅自開口,規規矩矩地謝了一聲之後,垂手站在了一旁,擺出了副恭聽訓示的模樣。
“小王交待的事辦得如何了?”
弘晴心中有事,自是懶得多囉唣,一開口便直奔了主題。
“回小王爺的話,小的前日一早得了劉三兒帶來的口訊,午前便已跟李家來人聯絡上,一千兩銀子也已劃撥了過去,至於那頭具體的行事,小的並未過問,實不知詳情。”
一聽弘晴問起,陳思澤自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趕忙一躬身,緊趕著回答道。
“嗯,李家之人現下何在?”
弘晴之所以沒將具體任務交給陳思澤,倒不是因著對其信任度不夠,而是考慮到陳思澤才剛到山東不久,由他出面辦事,勢必有著諸多的不便,再者,滿天下都知曉“麒麟商號”的來歷,陳思澤這頭一旦稍有些動作,只怕那些有心人便會得知準信,這顯然不是弘晴樂意見到的局面,為保密起見,弘晴索性便將陳思澤排除在了行動之外,這等心思雖不復雜,可弘晴卻並不想事先說破,自不凡藉此機會考察一下陳思澤之目的,很顯然,陳思澤的謹慎表現甚是令弘晴滿意,然則弘晴卻僅僅只是記在了心中,卻並未加以置評,而是不動聲色地往下追問道。
“小王爺明鑑,小的以為商號地兒雖大,往來閒雜人等卻多,頗有不便,自不敢將李家諸人安置於此,小的便估摸著都安排在了街對門,也好方便照應一二,未先請示之處,還請小王爺海涵則個。”
陳思澤並不清楚弘晴交待於李家諸人的事情,也很是謹慎地沒有去過問,然則畢竟是從自家商號裡走了三千兩銀子的賬目,陳思澤自不免擔心李家諸人拿瞭如此多的銀子便跑了人,這便有些個自作主張地將李家諸人的老巢安排在了商號的斜對面,一來自然是他所言的可以關照一下,二來麼,自也不凡監視李家諸人的用心,這會兒聽得弘晴見問,自不敢有甚隱瞞,趕忙小意地解釋了一番。
不錯,是個可用之才,放分號裡,太浪費了些!
要參與奪嫡的大戲,除了本身的能耐之外,最重要的還有兩條,一者是財,二者便是人,如今,隨著“麒麟商號”的走上正軌,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弘晴已然不再有缺錢之虞,可說到人才儲備麼,到目前為止,還幾乎就是個零,毫無疑問,挖掘人才便是弘晴目下最要緊的任務之一,而陳思澤的幹練與謹慎顯然給弘晴留下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印象。
“嗯,陳掌櫃有心了,去罷,將李家負責人給爺找了來。”
儘管心中對陳思澤已有了別樣的安排,然則弘晴卻並未打算在此時說破,也就僅僅只是淡然地誇獎了陳思澤一句。
“小的遵命,小王爺請稍候,小的去去便回。”
陳思澤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因著此番的交談而會有個巨大的轉折,眼下他關心的只是弘晴會不會計較自個兒的自作主張,待得見弘晴面色如常,心下里自是稍安了些,自不敢有甚耽擱,趕忙應了一聲,急匆匆地便退出了房去,不多會,已陪著一英氣逼人的年輕人又轉了回來。
“敏行老弟,這位便是我家小王爺,還不趕緊上前見過。”
年輕人顯然沒料到這屋子裡竟然有著如此多的人在,乍然一見之下,自不免微有些愣神,待得見到一向自視甚高的族兄李敏銓居然侍立在一名孩童的身旁,眉頭瞬間便挑了起來,顯是心中已起了疑惑,正自微微失措間,卻見陳思澤已擺了下手,開口道破了弘晴的來歷。
“草民李敏行叩見小王爺。”
李敏行雖久走江湖,可到底還是個年輕人,那曾見過地位如此尊崇之人,縱使弘晴的小臉依舊稚嫩得很,可李敏行卻是不敢起半點小覷之心,忙不迭地搶上前去,抱拳行了個江湖之禮。
“放肆,小王爺當面,爾安敢不跪!”
一見李敏行只躬身不下跪,李敏銓可就急了,要知道他一生的榮華富貴可全都寄託在了弘晴的身上,又怎敢有惹弘晴不快的情形出現,不等弘晴開口,李敏銓已是惱火萬分地斷喝了一嗓子。
“無妨,江湖禮數江湖盡,相遇便是有緣,何須拘禮過甚,李壯士不必多禮,且坐下說好了。”
講求禮數,那是御下的一種手段,而今李敏行僅僅只是來幫忙的,於情於理,弘晴都沒有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