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來了。”
這一聽內裡的聲響不對,觀雨臉色一白,忍不住狂嚥了口唾沫,又回首看了看弘晴之後,這才澀聲稟報道。
“某已睡下,請小王爺明日再來好了。”
觀雨之言一出,主房裡頓時便是一陣悉悉索索之聲大起,片刻之後,一個略帶顫音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李敏銓,小爺就在此處,你若是不想將事情鬧大,那就趕緊開門!”
不等觀雨再次請示,弘晴已是不耐地走到了門前,寒著聲發出了威脅之語。
“啊……”
弘晴的聲音一起,主房裡立馬便有一聲驚呼驟然響起,可旋即便嘎然而止了,片刻之後,主房的門“咯吱”一聲被人從內裡推開,一名三十出頭的青年文士從內裡走了出來,不等弘晴有所反應,反手飛快地又將門關了起來,也不開言,只是面色陰沉地低著頭。
“李先生好膽略,在下歎服。”
弘晴壓根兒就沒將李敏銓的激憤表情放在心上,大拇指一挑,滿不在乎地調侃了對方一句道。
李敏銓本是山東舉子,康熙三十六年時進京趕考,原以為必能金榜題名,卻不料三場下來,居然是名落孫山之結果,更糟糕的是其正打算離京之際,行囊被盜,以致連歸鄉的盤纏都沒了,險些流落街頭,後經人舉薦,入了三爺府中為文書,因一手書法相當不錯,得了三爺的賞識,去歲剛被提拔為四大幕僚之一,當然了,只是排名最末的一個,饒是如此,在王府芸芸眾生中,也算是頗有地位的一個了,別說那些王府庶子了,便是弘晴這個王府嫡親世子,見了四大謀士,可都是得行後輩之禮的。
“哼!”
李敏銓雖小有才學,人也長得端莊斯文,甚有賣相,算得上名士風流,可就一毛病——管不住褲襠裡的傢伙,平日裡就沒少揹著人偷偷出沒煙花之地,前不久更是與側福晉田氏房裡的丫鬟翠柳勾搭成奸,今日趁著胤祉大醉之際,私下偷歡,卻沒想到會被弘晴撞破了去,此際被弘晴如此這般當面羞辱,李敏銓儘管害怕不已,腿腳都已微微哆嗦著,可兀自強壯鎮定地冷哼了一聲。
“李先生好生快活啊,呵呵,有趣,很有趣!”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又怎會被李敏銓這等虛張聲勢的怒氣給唬住,戲謔地巴眨了下眼,滿不在乎地調侃了李敏銓一句道。
“你……,呼……,說罷,小王爺究竟想要李某做甚事?”
儘管羞怒在心,可李敏銓能被誠郡王看重,自不會是平庸之輩,心思倒也敏銳得很,已然看出了弘晴此來必有所求,這便長出了口大氣,陰沉著臉發問道。
“李先生,請了!”
弘晴這等時分跑來捉姦,自然不是為了將事情鬧騰大發了去,要的就是李敏銓的低頭,只不過弘晴並沒打算立馬便將謎底揭破,而是微微一笑,瀟灑地一擺手,示意了一下,而後自顧自地便向前院行了去。
“哼!”
勾搭內院丫鬟雖談不上甚重罪,可真要是鬧騰開了,李敏銓的名聲全毀不說,少不得還會被素來講規矩的三爺掃地出門,這顯然不是李敏銓所能承受之重,正因為此,儘管明知道弘晴此舉是別有用心,卻也不得不跟著弘晴的步調走,心中的羞怒自是更深了幾分,但卻不敢朝弘晴發作了去,也就只能是怒視了觀雨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一拂袖,悻悻然地跟在了弘晴的身後。
“李先生請坐。”
弘晴施施然地走到前院葡萄架下的一張石桌邊,一撩衣袍的下襬,端坐了下來,眯縫著眼,藉著月光打量了一下臉色陰晴不定的李敏銓,淡然一笑,比了個請的手勢道。
“我……,唉,李某認栽了,還請小王爺莫要再戲耍在下了,有甚吩咐,還請直言,但凡李某能辦得到的,斷不敢辭。”
李敏銓實在是鬧不清面前的小主子到底在唱哪出戏,可不管弘晴想作甚,人在屋簷下的他,似乎也沒躲閃的餘地可言,心虛之下,哪敢就座,也就只能是苦著臉,躬身拱手地認了栽。
“很簡單,借閣下的嘴一用。”
有著兩世的經歷在身,真話假話弘晴自是能分辨得出,這一見李敏銓已然服了軟,自也懶得再多費唇舌,這便面色一肅,將來意道了出來。
“啊……”
一聽弘晴如此說法,李敏銓不由地便是一愣,霍然抬起了頭來,目瞪口呆地望著弘晴。
“這麼說罷,過些日子,朝中恐有變化,有些話在下不好說,還煩請李先生說與我阿瑪知曉,放心,在下斷不會害了先生的,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