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給了,只消能挺過這一關,刑部便依舊在我等手中,將來要收拾那些三爺的門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卻也不妨讓那小兒先高興上一回,再者,此番與穆寧一併來京的皆是鹽商子弟,而今鹽梟猖獗,兩淮之地早已糜爛,朝廷屢整而不得治,待得事了後,不妨藉此上個本章,就讓晴貝勒去督辦好了。”
陸純彥可不是啥善人,接連幾番吃虧之下,也早就弘晴起了濃濃的忌憚之心,自是早就在琢磨著如何給弘晴一個慘重的教訓,只是時機未到,他並不想過早暴露意圖罷了,可眼下為了鼓起一眾阿哥們計程車氣,陸純彥也就不再顧慮那麼許多了,陰冷地一笑,給出了個乍聽起來似乎無甚大不了的建議。
“先生之意是……”
一眾阿哥中,老十四的反應最快,只一聽便已明白了陸純彥此策背後的真實用心所在,心一驚,話不由自主地便脫口而出了。
“嗯,且先應對了眼下之事再議好了。”
陸純彥顯然沒打算就此策深談,也不待老十四將話說完整,便已是一擺手,止住了老十四的話頭。
“十四弟,明兒個就再辛苦你一趟,去跟弘晴那小子打打交道,九弟就抓緊將穆寧的案子先審審,為兄自去裕親王府走上一遭,至於十弟麼,就盯著老四好了。”
八爺也是個心思敏捷之輩,自也同樣意會到了陸純彥所言之策的關鍵之所在,所不同的是八爺城府深,並未在此事上多言,而是直截了當地部署起了明日的相關安排。
“八哥放心,小弟知曉如何做的。”
“小弟記住了。”
……
八爺既是有所決斷,一眾阿哥們自是都不敢不應,只能是各自欠身拱手地應承了下來,只是氣氛卻很明顯地透著股沉悶之意味……
酉時正牌,下了一天的大雪總算是稍稍消停了些,可風卻依舊狂野地呼嘯著,又忙碌了一整天的弘晴方才剛從充作審訊室的臨時辦公室裡冒出個頭來,立馬便被撲面而來的寒風生生凍得猛打了個哆嗦,鼻頭一癢,一個響亮至極的噴嚏已是如暴雷般在刑部二進院子裡盪漾了開去。
“主子,您可悠著點。”
這麼個噴嚏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些,弘晴自己都沒半點的準備,眼淚直流之下,雙眼一時間竟有些朦朧了起來,還沒等其伸手擦拭下橫流的淚水,就聽一聲滿是委屈的抱怨聲在身前不遠處響了起來。
“厄,哈哈哈……”
聽得這語氣有些個不對味,弘晴趕忙伸手抹了把淚水,定睛一看,入眼便見劉三兒滿臉滿頭都掛在鼻涕沫子,再配上其委屈無比的神情,弘晴先是一愣,接著笑意爆棚之下,不由地便放聲大笑了起來。
“得,算小的倒黴,主子您也噴得太準了不是?”
劉三兒委屈得很,偏生還就沒處說理去,無奈之下,也只好自認倒黴了事,忙不迭地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塊絹子,胡亂地擦著頭臉。
“嘿,三兒,抱歉了啊,爺是真沒瞅見,得,甭委屈了,回頭讓萍兒幫你好生收拾一下好了,明春爺幫你定個好日子,就將喜事給辦了也罷。”
弘晴笑了好一陣子之後,也覺得頗有些過意不去的,這便笑著致歉了幾句,順便將劉三兒與萍兒的婚事給定了下來,算是給劉三兒這一向以來的殷勤一個補償。
“啊,謝主子恩典,小的,小的……”
劉三兒跟萍兒相戀已是數年了,也曾得了弘晴的允諾,往日裡也能抽個空說笑一陣,可畢竟尚未能真兒個地定下名分,在一起的時間當真不多,劉三兒早就想求著弘晴允了這麼親,可每每話到了嘴邊,偏生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來,此際一聽弘晴親口定了時間,當即便狂喜得嘴都合不攏了,吭吭唧唧地胡謅了,究竟說的是啥,怕是連他自己都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臭小子,這就樂傻了?嘿,沒出息,得,乾脆好事成雙,明春成了親,你小子也該外放歷練一番了,回頭爺就去吏部打個轉,看有啥肥缺的,也好讓你小子先頂上。”
對於這個跟了自己四年餘的貼身書童,弘晴還是頗為看重的,早就想著栽培於其,只是一直以來未曾得便罷了,今兒個心情不錯,索性就大大地成全了劉三兒一回。
“啊……,主子,您可是不要奴才了?奴才願侍候您一輩子,還請主子收回成命,奴才,奴才……”
一聽弘晴要將自己外放為官,劉三兒先是一喜,接著又是一驚,忙不迭地便跪倒在了地上,眼圈一紅,淚水已是止不住地流淌了下來,卻不敢去擦上一下,可著勁地磕了幾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