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會的都是青年才俊,大多數人都不曾見過弘晴的面,可也有例外的,除了蕭玄武之外,還有幾個老親王家的世子是見過弘晴的,只不過弘晴這會兒身著便裝,一時未能認出罷了,待得弘晴緩步走到了光亮處之際,一派亂議者中自有人將弘晴認了出來,剎那間驚呼聲頓時便響成了一片……
第606章 針鋒相對(二)
“小弟見過晴兄。”
弘晴這麼一行將出來,旁人將信將疑,自是可以亂議一氣,可弘曆卻是不能有所失禮,縱使心中再不甘,也只能是疾走數步,又矜持地頓住了腳,一躬身,朝著弘晴便是一禮。
“歷弟客氣了。”
弘曆既是表現了弟恭,弘晴自也不吝表現一把兄友,但見其笑容滿面地拱了拱手,很是和煦地回了個禮,當真就是一副完美無瑕的兄友弟恭之圖卷,不知者,還真以為這哥倆好得似一個人一般,當然了,在京師圈子裡混的人,又有誰會不清楚這對哥倆乃是死對頭,明裡暗裡的碰撞都不知有過多少回了,這會兒能表現得如此和睦,完全就是養氣功夫使然,這等本事,尋常人可是學不來的,只有暗自佩服的份兒。
“京師舉子張若澄拜見仁郡王。”
張若澄先前就對弘晴的身份有所懷疑,只是無暇去深究罷了,而今弘曆既是當眾道破,張若澄可就坐不住了,一者是弘晴王爺的身份不容任何人忽視了去,二來麼,身為宰輔之子,張若澄的訊息也是很靈通的,自是清楚弘晴與弘曆之間的矛盾究竟有多深,唯恐二人將此地當成了戰場,又怎敢大意了去,這便緊趕著從主席間搶了出來,深深地便是一躬——按朝規,舉人的身份特殊,可以見官不跪,行躬身禮即可。
張若澄這麼一行禮不打緊,正自亂議著的青年才俊們立馬全都噤若寒蟬地跟著站了起來,男的躬身,女的福,沒旁的,弘曆雖是幫辦的身份,也勉強可以算是蹭到了極品大臣的邊,可畢竟並無爵位,也不是正式官員,在場諸般人等中身份不比弘曆低的也大有人在,這不,五爺、七爺的世子都在場呢,敬重一下弘曆可以,要他們對弘曆大禮參拜,那就免談了,可弘晴卻是不同,乃是正兒八經的管部王爺,地位之高,尋常阿哥都難跟弘晴一比,也就四爺、八爺能堪媲美罷了,再者,弘晴頭上那頂“官場屠夫”的帽子實在是太嚇人了些,一眾人等既是都有志於官場,又有誰會不怕因失禮而得罪了弘晴的,自是怎麼恭謹怎麼來了的。
“鏈雪不必如此拘禮,小王不告而來,叨嘮了,諸位也都請起罷。”
張若澄打岔的用心如此之明顯,弘晴又怎可能會看不出來,不過麼,卻是不打算遂了其之意,沒旁的,若是往日,弘晴倒也不會去跟弘曆一般見識,可眼下麼,“乳酪”被動的情形下,弘晴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當然了,倒也不致於一點面子都不給,這不,面對著眾人的行禮,弘晴還是很和煦地叫了起。
“王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在下未能恭迎,實是失禮則個,還請王爺上座,容在下一盡地主之誼。”
這一見弘晴如此和顏悅色,張若澄自是稍稍安心了些,趕忙打蛇隨棍上,緊趕著便要將弘晴往首席上讓了去,以圖化解開弘晴與弘曆之間可能發生的衝突。
“這個不急,小王先前見歷弟大展神威,著實見獵心喜,也想著嘗試上一番,鏈雪不會不允罷?”
張若澄倒是一片好心,不過麼,弘晴卻是並不領情,似笑非笑地看著張若澄,以不容拒絕的口吻發問了一句道。
“不敢,不敢,王爺您請。”
弘晴這等話語一出,張若澄額頭上立馬便見汗了,可又哪敢再強行阻攔的,也就只能是連道著不敢地退到了一旁。
“嗯。”
弘晴沒再多言,大步走到了擺著筆墨紙硯的几子前,拿起狼毫筆,蘸了下墨水,凝神默立了片刻之後,揮筆便速書了起來,不旋踵,一首律詩已是躍然紙上,末了,輕拍了下手掌,滿面笑容地朝著眾人作了個團團揖,視線最終同樣落在了清漣的身上,笑呵呵地開口道:“小王先前曾偶遇清漣姑娘,心有所感,特賦詩一首,聊表心意,《詠荷》——世上群芳獨愛荷,卷舒開合益消磨。賞荷猶恨千枝少,尋韻誰知一句多。幻夢十年從雨洗,沉浮幾度任風搓。惟荷相伴不相棄,夜夜凌波聽我歌。”
“好詩!”
“妙啊,此詩當得魁首!”
“王爺果然高明,此詩有唐之遺風,好!”
……
這一見弘晴也是為清漣賦詩,擺明了是要與弘曆當場爭鋒之架勢,一眾舉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