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此事以後休要再提了。”
這邊鄭克臧不想再說,那邊女孩子的目光卻在小男孩的臉上流連了片刻後毅然決然的跪了下來,鄭克臧還在錯愕之中,就聽一個黃鸝一樣的聲音說道:“藩主若是能保證尚家弟弟能好好的活下去,同時能保證為我耿尚兩支長房報仇,糖兒願侍奉藩主。”
“糖兒,名字倒如其人,”鄭克臧臉色一冷,嘴裡情不自禁的冒出一句諷刺的話來。“為了保全幼弟,居然願意以身飼虎,倒也是個奇女子。”此時就見小女孩的淚水滾滾而下,鄭克臧心頭一軟,到嘴的話也變了。“正好孤的兒女們也缺少玩伴,就讓平虜伯跟著你一起進安平也好。”話雖如此,但等一雙小兒女從鄭克臧面前消失後,鄭克臧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應卿,你讓孤怎麼處置你呢?”
“臣,臣不敢。”一早就知道壞事了的應太農滿頭大汗,急急跪伏下來。“臣的心思從來沒有跟旁人說過,更不要說是耿小姐,不,夫人了。”應太農急切的為自己分辨著,他知道鄭克臧一個不滿意,從此將自己打入冰箱也算了,可萬一上升到某個高度,這可是要株連的。“還望主上明鑑呢。”
“這倒有點意思。”鄭克臧摸了摸下顎的鬍子,若真是如應太農所說,這個女孩子能在片刻之間作出決斷,看起來還真是了不得的人物,這麼說讓她進安平城看起來有些冒失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也只好關照謝紫菱、金十九好生盯緊了再說。“不過,話頭總是由你起的,看起來通商司你是不必待了,去職方司吧。”
職方司原來有司官,鄭克臧又沒有明說讓應太農去接手,因此最多僅是平調,雖然算不得左遷,但通商司的情報系統全在應太農手中掌握,林維榮並不干涉,而去了職方司後卻要看上官的眼色,這細微的差別正是鄭克臧對他的懲罰。
但明白歸明白,應太農也知道這已經是鄭克臧手下留情了,否則萬劫不復都有可能,因此他只是輕聲的應了一聲:“臣遵命。”
“不要想太多,通商司這邊的人本來泰半就出自職方司,如今讓你回去也是名實歸一而已。”鄭克臧衝著他揮揮手,示意他退下,等到應太農已經退到門口了,鄭克臧忽然又補充了一句。“去職方司後想辦法把廣南那邊的尚氏宗親也接到東寧來”
泗礁島位於東海之上舟山諸島最北端,是嵊泗列島的主島,北宋熙寧六年(1073)建有蓬萊鄉北界漁村,清初禁海之後島上居民遷移殆盡,遂成為一片荒土,但這種情況對明鄭要建設的軍港來說卻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說房大人,現在雖說咱們只有千把個人、十來條船,地方小一點也無所謂,可萬一日後人船多了,這地可拘束啊。”當然有人也對這樣的選擇有異見。“為什麼咱們不把位置選在南面點的大衢山島,反而要定在這個小地方?”
“林大人有所不知,”由於家眷等送往臺灣,因此房錫鵬已經不再是名義上的大明總兵官了,按照鄭軍水師如今的體制,他被任命為舟山隊的正四品統領並加了副千戶的顯爵,不過饒是如此,他不得不對臺灣派來的副手錶示出極大的尊重。“咱們腳下這個地方向北可以控制大戢洋和長江口,向南可以控制黃澤洋、黃大洋,向西可以封閉杭州灣,這個地方一佔,松江、嘉興乃至通州(南通)等地盡在我掌握。”
“可未免地狹了一點。”林璐斌是鄭軍水師的老人,不過很可惜的是如今資歷老並沒有太大的用處,所以才會被髮配到舟山來跟雜牌為伍。“就算想種些菜蔬米糧恐怕也多有不便。”
“林大人說得也是,咱們不能光靠東寧的補給,但咱們力量不大,靠著定海近了,萬一清虜的舟山水師大舉巡海的話,咱們總不見得再找地方。”房錫鵬的話一收即放。“當然,大衢山和岱山咱們也可以布幾條哨船,建幾個臨時的窩棚,不過海上風大,水汽中又多鹽分,這地就算種了,也出不來多少東西。”
“種總比不種要好。”林璐斌繃著臉回應道。“多少有些儲備,也不至於心慌。”房錫鵬沉默不語,林璐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岔開話題。“聽說臺江隊淘換下來幾條上好的大福船會撥給咱們,如此一來舟山隊的力量就有了。”房錫鵬已經得到周雲隆的準信,一千料至一千五百料的大福船一共四條,外加五百斤佛郎機炮八位,說起來好像沒什麼稀奇的,但卻是房部這麼些年得到的最大的船了,確實值得高興的。“另外等用水泥把泗礁島水寨建好了,還有三門三寸半的長炮運來當岸防炮,到時往金雞山下一架,說成金湯鐵壁也不過份。”說到這,林璐斌忽然又來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