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才查覺自己那身女道士服早就不見了,被換上了一件質地十分柔軟的淺杏色衣褲,不禁大叫一聲:“我的衣服呢?”
“看不出小小年紀,還挺兇的!”濃妝女人哼了一聲,擺明了沒把她放在眼裡,“那件破衣服誰稀罕?你既然上了我的船,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等一下!”花茶煙喊停:“什麼叫一切都是你的?”
“原來你不曉得?”濃妝女人笑吟吟地說:“從今兒起,不,從你上了我的船那一刻開始,你就是我寶絢香的丫頭了,貴嬤嬤和牛小妹兩位都能做現場證人哦。”
被喚做貴嬤嬤的老婦人和牛小妹的少女都笑眯眯地看著她,彷佛她能跟著新主子,是她百世修來的好福氣。
沒見過這麼霸道的婆娘,花茶煙氣呼呼地瞠著一雙水眸,正要發飆,突然那叫寶什麼香的女人懶洋洋地伸出纖纖玉手,“啪啪”拍了兩記。
簾子一掀,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人。
那人一出現,花茶煙如同被下了咒語釘了身一般,再也撒不起潑來了。
那個人是個男人!一個很英俊的男人,而且好死不死,正是在城門口救了自己的男人,說不定,沉在江裡的時候也是他救了自己。
小臉兒由黑轉青,再由青轉白,最後騰地一下,忽然紅了雙頰。
☆☆☆
這條畫舫,不,這條賊船還真是見鬼的大!足足有三層,船身長十多公尺,如果換了平常,生性活潑的花茶煙一定樂壞了,從上竄到下,玩得不亦樂乎!
可惜,她現在在這條船上,噘著一張小嘴,一點兒也樂不起來。
因為堂堂花小姐,竟然快要淪為這條船主的小丫頭了。
“你有三條路走,一是給我當丫頭,一是自己個兒跳船離開,還有最後一條嘛,讓他扔你下船。”那姓寶的臭女人輕描淡寫撂下話,讓她自己選擇。
如果她諳水性,當然毫不猶豫就跳船,問題是她不會游泳,更別提是在這種大江大河裡游泳。
如果讓他扔下船,那豈不是白讓他救了?
“我……”花茶煙硬生生地忍住氣,水眸兒一溜,拿眼角瞟著從外面進來的沉默男人,小臉兒又忍不住更紅了。
其實自從那男人進來,那雙晶亮的眸子就沒離開過他,她這司馬昭之心也太昭然若揭了,因為最後連男人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
對了,姓寶的女人剛才還對她介紹了一下,說他叫謝孤眠。
瞧人家雖然也姓謝,但名字取得多有意境!孤眠……詩裡寫過孤眠愁不轉,點淚聲相及。
這高大深沉的男人,是不是也會有許多愁緒?對了人家都救了她兩次了,她還沒道謝過……
“快選!”姓寶名絢香的女人打斷她的浮想聯翩,兇巴巴地催促著。
“急什麼?趕著去投胎呀?”花茶煙也不甘示弱,漂亮的小臉蛋忿忿不平地看她一眼,“告訴你,你今兒有遇水之災,提防著點!”
“胡言亂語!”對方不以為然地哼了聲,話音剛落,那個叫牛小妹的丫環正端著一杯參茶走過來,好死不死的,船身突然被一個迎頭大浪高高掀起,在浪尖上沒停留幾秒又重新滑落水平面,卻害得小妹腳下一踉蹌下,沒能站穩當,手裡的金盅直直地朝主子飛去!
“呀!”牛小妹驚叫。
“啊!”寶絢香大叫。
“哈!”花茶煙冷笑。
只有謝孤眠如泰山壓頂也絲毫不變臉色,連眼睛甚至都沒眨一下,只是唇角隱約透出一絲笑意。
“神了!”回過神來的貴嬤嬤猛地一拍巴掌,掉轉頭就朝艙外衝出去,也不管被茶水潑了一身的主子,“富公公,快來看,咱們船上來了位小神仙!”
“烏鴉嘴!”寶大姑娘是何等身份,幾時受過這等惡氣,當場柳眉倒豎,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要不要再試試別的?價錢好說,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花茶煙笑靨如花,一點也不懼怕。
“不要!”一跺腳,寶絢香氣呼呼地被牛小妹拉走換衣服去了。
“這麼大年紀,還像個小孩子。”小孩子嘀咕著,小俏鼻子沖天,一臉得意洋洋。
謝孤眠玩味地看著那討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丫頭,半晌才收斂起眸光。
“不要對寶姑娘無禮。”低沉的嗓音響起,不愛說話的男人總算開口了:“你就按她說的做吧。”
“什麼?”花茶煙的笑容消失掉,她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