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罷,陳大為去了私塾,留著陳大娘和陳鐵柱在屋裡睡午覺。
顏梓書拿了一件陳鐵柱的衣服,從屋裡拿了一罈子酒,扯了些乾淨的布巾,端著半盆子水繞到了後面走去。
陳家幾間土磚茅屋後面的一間破舊的小屋子,牆體倒塌了一半,雜草叢生。
顏梓書用腳撥開雜草,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這是陳家之前的老屋子,她剛醒過來的時候就是住在這間屋子裡,前面現在居住的農舍正在修建中,後來一個月之後就搬到了前面,原來的這間屋子就被荒廢了下來。
顏梓書把葉南珏安置在這裡面,因為有幾年沒用過此處,屋子裡落滿了灰塵,充斥著一股黴味,氣味不好聞。
雖然這種環境對於受傷的人來說有太多的細菌,但是除了這裡,她沒有更好的地方來安他,又方便照顧的,葉南珏的傷很重,但是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她不會醫術,但是這種硬傷在武館裡見多了,處理起來也是熟能生巧,除了胸口那個窟窿比較棘手,不過在做外科醫生的表哥的“耳濡目染”之下,她也能應付。
她進去的時候,葉南珏背倚著牆,一手按在胸口處,傷口犯疼,躺在木床上,只有很輕很長的呼吸聲,剛才那一段路對於負傷的他來說,就像是將殘留的一點氣力都花費了,猶如油盡燈枯那最後跳動的火苗,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聽到聲音,他微微轉過了頭,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做起來也是極其的吃力。
他現在視線因為傷重已經有些模糊,依著輪廓他知道那是把他帶過來承諾要救他的小女孩,小小的身子,揹著一個包袱,瘦弱的胳膊捧著一盆子水,走的很慢,生怕盆子裡的水灑出來。
這就能夠在他油盡燈枯之際重新給他添油重新燃燒的更旺的希望。
顏梓書將水盆放在了床上,動手就要解開葉南珏的衣服,她才只有六歲,個子才稍稍比床高上些許,正好可以解得到葉南珏的衣服。
小手在葉南珏的腹部動作,他還是覺得不自在,但是現在的他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就連說話也說不出,只能任由顏梓書動作,他微闔著眼睛,臉上發燙,只不過亂髮以及臉上的髒汙遮擋,顏梓書沒有發現。
顏梓書拉開葉南珏的衣服,有些繁瑣,床榻較高不方便動作,索性就一下子爬到了床上,三兩下將葉南珏身上的衣服撥了個乾淨,動作有些粗魯,再說人小,抬手脫衣之間難免碰到葉南珏的傷口,他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
顏梓書很是費勁的脫掉葉南珏的衣服,已經滿頭大汗,露出之前簡單包紮過的傷口,此時已經滲出鮮血,顏梓書不停手,找到打結處,揭開。
包紮的布條扯過傷口,葉南珏悶哼一聲。
顏梓書一鼓作氣揭開布條,扔到了一旁,“還有聲音啊,我還以為我是在給一個死人治傷。”
顏梓書語帶譏誚的說道,真能忍,要是她肯定是痛得哇哇大叫了。
沒有聽到葉南珏的回答或是其餘聲音,她抬頭,只見葉南珏頭歪在一邊,暈了過去。
造孽啊,葉南珏被顏梓書救都不知道是福還是禍,要一個武林女漢紙溫柔,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是她不懂的事情。
她的動作重手重腳的,葉南珏暈過去了,更好,省得之後更加哼哼唧唧的。
用葉南珏身上脫下來的衣服抹了遍床,扔在了地上,再拿出乾淨的布條開始清洗葉南珏身上的傷口,傷口多,她用清水清洗了一遍,再拿出酒罈和一把剪刀,用酒擦拭了剪刀。
陳鐵柱喝的酒不是好酒,酒味有些嗆鼻,但是酒精濃度高,消毒作用是能夠起到的。
開啟剪刀,橫拿著,對著葉南珏腐爛的傷口颳了起來,肉被刮痛的鈍痛讓暈過去的葉南珏疼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剪刀蹲在他身側,俯著身半趴在他胸口的顏梓書,也許是他的聲音驚動了她,她側頭,皺了皺眉,然後卻是微微的笑了,笑得讓他有點毛骨悚然。
“還不到五分鐘就醒了,真是醒的太及時了,你自己感覺著,可別讓我不小心把你的什麼腸子給剪斷了。”
葉南珏不知道五分鐘是什麼意思,可能是說他才暈倒一會兒,只是這個話語卻讓他一怔,可是他此時覺得他還是暈過去得了。
顏梓書不管葉南珏的反應,繼續動作,將所有潰爛的傷口都刮肉用酒精處理了一遍。
除了之前的哼聲,葉南珏沒有再吭聲,他覺得被一個小女孩給嘲笑了,雖然他心中對這個會是他主人的小女孩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