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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3月,郭沫偌寫了一篇《斥反動文藝》的文章。
文章中將沈叢文定為“桃紅色”的“反動”作家。
這篇文章被貼在北大的校園裡,在北大的教學樓上掛出了“打倒新月派、現代評論派、第三條路線的沈叢文”等大幅標語。
沈叢文和郭沫偌的矛盾早已有之。
1930年,沈叢文就一再指出郭沫偌的創作是失敗的,不適合寫小說,空話太多,郭沫偌的小說“並不比目下許多年青人更完全更好”。
還說郭沫偌的文章只適合於檄文、宣言、通電,“一點也不適宜於小說”。
1931年,沈叢文發表《論中國創作小說》,在論及創造社的郭沫偌和鬱達浮、張資評的小說時,他說:但三人中郭沫偌,創作方面是無多大成就的。
“小說方面他應當放棄了他那地位,因為那不是他發展天才的處所。”
這就難怪郭沫偌要秋後算賬了。
其實,沈叢文並沒有貶低郭沫偌其他方面的成就,只是就小說而言,郭沫偌的確不擅長。
所以說,以沈叢文的寫作方向和思想覺悟來說,只能和徐至摩這類提倡純文學的人混在一起,太複雜的東西他弄不明白。
林子軒帶著沈叢文來到石虎衚衕,他們排演《齊德拉》的時間非常緊張。
作為泰戈爾在中國的翻譯,徐至摩要全程陪同泰戈爾的活動。只有泰戈爾休息的時候他才有時間,而林徽茵父女的時間同樣需要協調。
泰戈爾在北平大部分的時間在講學。還要到各處遊覽,可謂非常的繁忙。
林子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這個時候泰戈爾要午休,還要有一段時間用來冥想。
他向新月社的成員介紹了沈叢文,稱讚沈叢文很有寫作的天賦。
雖然沈叢文衣服老舊,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太好,神情拘束,有點放不開,但有了林子軒的大力推薦,相信這位年輕人很快就會在文壇有一番作為。
林子軒可是輕易不誇讚人的。
他特意和徐至摩說起以後多照顧沈叢文一下,畢竟沈叢文的生活處境不怎麼好。
他沒有直接給沈叢文錢。或者給沈叢文買一身體面的衣服,那樣看起來是對沈叢文的照顧,其實是傷害了沈叢文的自尊。
這位來自湘西的青年內心頗為敏感,只要把他介紹給北平文壇的人物,相信他能夠在這座大城市裡好好的生活下去。
《齊德拉》的排演繼續下去。
沈叢文第一次來到這種文人聚會的場合,和這些北平文壇的出名人物互相介紹,他就好像找到了組織一樣。
他對於英文一竅不通,可看著臺上幾個人的表演,他心中充滿了快樂。
下午徐至摩還帶著沈叢文去聽了泰戈爾的講課。然後送他回去。
當沈叢文回到那間狹小的房子時,感覺這一天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他不願意入睡,擔心一覺醒來發現這真的是一場夢。
當然。也是因為興奮的睡不著。
但想著明天還要去見《世界晚報》副刊的主編,他強迫自己躺下休息,不能精神萎靡的去見張痕水先生。畢竟他以後就要靠寫稿子生活了。
林子軒和沈叢文約在《世界晚報》的編輯部見面。
《世界晚報》創刊於1924年4月1日,還是一份比較新的報紙。
報社的創辦人成社我做過北平《益世報》的編輯。在北大組織過編譯社,辦過《真報》。當過教育部的秘書。
但似乎都不能“說自己想說的話,說社會大眾想說的話。”
於是,成社我當了大衣和手錶,湊了200元,以自己的私宅作報社,辦起了一張四開四版的《世界晚報》。
該報初期一版為全版廣告,二版為中外要聞,三版有各地新聞、要聞簡報,四版為副刊,叫做“夜光”,刊發小說連載和文藝隨筆。
報社設在北平手帕衚衕35號成社我的住宅,他的妻子是他的好幫手。
報社沒有印刷裝置,報紙由私人印刷局代印。
這個時期的報紙,多由報販子批購零銷,批發價一般是打七折。
成社我有意要打破這一書報市場的秩序,提出五折優待,於是報販們紛紛轉向批購《世界晚報》,使晚報迅速佔領了市場。
一個月下來,依靠報紙敢說真話的風格和張痕水的《春明外史》吸引了不少讀者,從而開啟了銷路,有了兩千多份的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