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是1918年刊載在《新青年》上的《狂人日記》,由此拉開了白話文小說的序幕。
白話文小說也有分類,有描寫民間疾苦的,也有談論風花雪月的。
這就是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的區別。
林子軒不想寫政論,他招惹不起,也暫時沒有寫嚴肅文學的念頭,他把目標放在了通俗文學上面。
沒辦法,來自後世的他看的最多的就是通俗文學,誰讓他就是個俗人呢。
眼下的通俗文學以言情小說為主,寫的是都市男女的愛恨離別,在商業價值上比嚴肅文學更受到歡迎。
林子軒也不打算寫言情小說,他看的言情小說不多,武俠小說才是他的首選。
在民國初年還沒有出現重量級的武俠小說,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俠傳》寫於1922年,無論在內容和結構上都很難和後世成熟的武俠體系相比。
他剛好來填補這個空白,成為新武俠小說的創始人,作為開山鼻祖的感覺應該很不錯。
而且他還打算把仙俠小說寫出來,當然不是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而是後世網路上的仙俠小說,絕對會讓人耳目一新。
不過這是成名後做的事情,否則就算寫出來也沒人理會。
在美國的事情給了林子軒很大的打擊,他反思之後,決定選擇一部讓國人能夠迅速接受的小說打響第一炮。
他選擇的是《射鵰英雄傳》。
這部小說在情節上沒什麼讓人詬病的地方,男主角和女主角最終快活的生活在了一起。
不像小龍女和阿朱的遭遇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反正在郵輪上閒來無事,他已經開始存稿,每天寫上幾千字,回國的時候就有了十幾萬字的稿子,可以拿去發表了。
民國初年,上海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外國資本的湧入導致了報刊雜誌的興盛,其中發行量最大的兩家報刊分別是《申報》和《新聞報》。
這兩家報紙是競爭對手,報紙上除了新聞報道外,也有發表小說和文藝類的板塊。
《申報》的副刊叫做《自由談》,《新聞報》的副刊叫做《快活林》。
林子軒的首選就是這兩家報紙,當然上海還有其他種類繁多的報紙和雜誌,不過都比不上這兩家的影響力。
既然要一炮打響,就要選擇最好的平臺。
他對此信心滿滿。
國人都有一種武俠夢,從《史記》的“遊俠列傳”到唐傳奇,從《水滸傳》到《三俠五義》,再到民國初年的霍元甲。
武術一代代的傳承下來,武俠夢也是如此。
林子軒窩在船艙內,伏案疾書,這個武俠夢就從他的筆下流淌了出來。
郵輪沒有遇上冰山,林子軒也沒有遇到頭等艙的名門閨秀,在一個多月後他安然回到了上海。
望著亂糟糟的碼頭,遠處隱約可見的高樓,他有些興奮,也有些惶恐。
這就是20年代的上海,這就是他要生活的地方。
第七章 新派武俠小說
上海公共租界東區望平街,這是一條碎石鋪地的街道,也叫做廟街。
不過它最被人熟知的名字是報刊街,因為上海大部分的報刊雜誌都在這裡設館出版,這裡也是報紙從業人員最為密集的地方。
毫不誇張的說,在這裡出入的十個人裡有八個是編輯,剩下兩個是投稿的作者。
望平街和三馬路的十字路口,西側是《申報》的報館,東側是《新聞報》的報館,《時報》的報館在南側,那裡是和四馬路的交叉路口。
上海最有影響力的三家報館就這樣對峙著。
在這條不太長的街道上,每天大清早,報販雲集,成捆的報紙從各報館運出。
有的車拉,有的肩扛,還有很多報童手提,將報紙發往上海各區和江蘇、浙江等地,以及到處叫賣。
每逢報館出《號外》時,到這裡來打聽訊息的人站滿街頭,販運報紙的人更是把整條望平街擠得水洩不通,以至交通阻塞,車輛繞道,煞是熱鬧。
新年剛過,《申報》報館內。
《自由談》的編輯周瘦絹坐在辦公桌前,泡了一杯茶,準備看稿子。
周瘦絹此人不僅是位小說家,還是位翻譯家。
他在中華書局的時候翻譯了《歐美短篇小說叢刻》和《福爾摩斯探案集》,引起了極大的反響,是一位真正有學問的名家。
他接手《自由談》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