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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不一會兒,侍衛領了一名少年前來,他手捧一個檀木箱,價值不菲。拓跋燾細看那少年身穿上乘絲質錦袍,但他神情緊張畏縮,進了東宮,眼睛偷偷地左顧右盼,身子微微發抖,似是沒有見過此等世面。他的氣質神態與身上的錦袍極為不相稱,似偷來的一件衣服。

拓跋燾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只是叫他遞上箱子。見箱子上了一把鎖,向他伸手,低聲命道:“鑰匙拿來,不然本宮如何開啟這個箱子?”

那少年身子微微一顫,顫著手雙手遞上一個臘封的信封。拓跋燾手接過信封,瞳孔一縮,只見信封寫著“泰平王親啟,綺雲敬上”,字型娟秀端正,正是綺雲的字跡。他的手微微發顫,聲音儘可能柔和地問那少年:“是誰,讓你把這個箱子交給我的?”

少年看他衣飾華貴,緋紅的錦衣貂毛滾邊,前襟處金線繡了五爪龍紋,氣勢凜然。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泰平王殿下,顫著聲音回道:“我也不認識他,只知道是一個年輕男子交給我的。”

“年輕男子?”拓跋燾心跳得更厲害了,“他長得什麼樣子?”

那少年一時有些茫然,不知該如何描述託他辦事的人的樣貌。心中有些後悔不該貪圖他的一錠銀子,萬一不小心有些不妥,弄不好腦袋要掉了。過了片刻,那少年方才吶吶開口道:“瞧他的樣子,身材應該算是高大魁梧的。”指著拓跋燾身邊侍立的侍衛長豆代田道:“身形長得和他有些想象。”

拓跋燾方知不是綺雲本人,但信封上的字卻和綺雲的一模一樣,心中有些訝異。開啟了信封,只見裡面放了一把鑰匙,是開啟檀木箱的鑰匙。拓跋燾面色和悅地問他:“你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

那少年聽了,心中暗道不妙,慌忙跪下,“小人知道。”

“那你還敢來?”拓跋燾聲音一轉,冷聲喝道:“你趕快把從你遇到給你箱子的那人開始,一五一十地給本宮說清楚,不許有半句虛言。否則,摸摸你的脖子上,看長了幾個腦袋!”

那少年被唬得連連叩首,青磚上“砰砰”直響,稟道:“小的名叫周白,逃難到平城的,本來沒有吃喝,昨天有一個軍士模樣的男子相中了我。他出手闊綽,給我一錠銀子,給小的買了一身新衣裳,教了小的一些簡單的禮儀,讓小的帶著這個箱子和信封,冒死來到東宮了。”

拓跋燾聽到此處,知道他是被人收買,借了綺雲的名頭,遞給自己這個檀木箱子。於是,也不和他多說,揮手示意讓豆代田帶他退下去領賞。

拓跋燾看看手中的鑰匙,將它緩緩插入了檀木箱子的鎖眼。他開啟箱子,從箱底拿出一件物什,倏然雙目定住,身子僵住如同石化了一般。

侍立一旁的宗愛看了他的神情,有些好奇,什麼會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太子如此這般神色。宗愛的眼光不由看向拓跋燾手中託著物件,原來是一組竹雕。

只見竹雕底盤上立著一座小小的竹屋,屋前的院子扎有籬笆,上面依稀刻有鮮花和修竹,還有小雞小鴨等家禽,生動活潑。小小竹屋的窗戶大開,甚至能看到裡面的小桌小椅等用具。尤其有趣的是院子中,躺椅上並肩躺坐著兩個人,似正在仰望天空,竊竊私語。

宗愛心中不解,不就小孩子的玩意兒嗎?雖然竹雕也算活靈活現,但雕工也不算上乘,有些地方略顯粗糙,與裝竹雕的精美的檀木箱極不相稱。但他屏住心中的好奇,在皇宮多年,他知道什麼事情是可以問,什麼事情則是一句也不可以多說的。

拓跋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手中的竹雕,雙目漸漸泛紅,手指輕輕撫過上面刻的兩個小人。細細看去,有些青翠的竹片上還有點點微紅,似刻刀刺破手指留下的血跡。看著青青竹雕上的點點微紅,心被刺痛,生生地疼。

拓跋燾把手中的竹雕遞給宗愛,宗愛立即躬身小心地接過。拓跋燾背轉過身去,負手而立。良久,聽得他冷清的聲音緩緩說道:“你去一趟內務府,讓他們在宮內,離太極殿不遠處尋一處合適的所在。拿這個竹雕做樣子,給本宮造一座這樣的竹屋。還有……竹屋內外的所有,一樣也不能少。”

宗愛應聲,把竹雕小心地重又放入檀木箱中,雙手捧了箱子,躬身退下。

竹屋內外的所有,東西一樣也可以不少。可是,和我一起仰看星空的人又在哪裡呢?拓跋燾心裡這樣問著,衝出門去,雙手握拳,仰天大喊:“綺雲,綺雲…。。。”悲愴的聲音直衝雲霄,如同失了伴侶的狼王的吼聲。

走得不遠的宗愛聞聲,猛地渾身激靈,手中的箱子似把持不住。他停了半晌,側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