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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中琅鳴谷的蠱毒,那種毒叫琅花之毒,中毒者漸漸如玉石一般,不言不語,最多幾月便香消玉殞。”

“那幾個月,我日日看著母親漸漸如玉石一般,不能抱我不能親我。父親想盡辦法也無計可施。我母親去世後不久,父親也傷重不愈而逝。後來,我朝影宮的部下帶著我和父親留下的信物,投靠魏國明元帝拓跋嗣。他念當年我父親與他結拜之誼而收留我,並暗中重新扶持朝影宮,才有了今日這個局面。我父親臨終前留下遺言,未能復國,有傷天德,死去無顏見祖宗,故去發冠,以發覆面,刻在墓碑上的名字也不能恢復慕容姓氏。”

墨川說著這一切的時候,面色平靜,聲音清冽而沉痛,那種痛絲絲滲入了綺雲的心底。

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是看著親人在自己的眼前,生命漸漸流逝,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父母掩面入殮,有愧祖先。他生下來時,便揹負著族人艱難復國的使命,他背得動嗎?

第152章 慕容湮然

在月孤山住的日子中,綺雲沒有什麼女伴,與她同住一屋的是慕容湮然。她父母雙亡,是慕容一族中最美麗的姑娘。族人念她孤苦,照顧著寵愛著她。

慕容湮然見了年齡與自己相仿的綺雲,非常高興。可能她寂寞許久,每日唧唧呱呱地和綺雲說著自己的心事。她得知綺雲師從墨川,學了兩年的琅鳴天舞,眼中掩不住的羨慕。

屋外大雪紛飛,綺雲見慕容湮然穿著那件舊氈斗篷,顯得拱肩縮背,好不可憐。她把自己身上的白狐貂裘脫了下來,披在慕容湮然的身上。慕容湮然慌得連忙站起來,綺雲按住她的手,溫言道:“湮兒,我不冷。我以前練過功夫,不怕冷。倒是湮然你柔柔弱弱的,小心凍壞了。”

聽她這麼說,慕容湮然住了手,愛惜地撫摸著貂裘上柔軟的絨毛。

她水靈靈的眼睛殷切地看著綺雲,聲音軟綿地懇求道:“雲姐姐,你對我真好。你能不能求求宮主,帶我離開這裡?從我記事起,我就呆在這月孤山,從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這裡東西很匱乏,有時還要應付柔然騎兵的襲擾。到了冬天,大雪封山,缺醫少藥的,每年都有族人困死在這裡。說真的,我再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我們慕容一族創立過五個燕國,英雄豪傑無數,憑什麼縮在這荒郊野嶺的?”

對著慕容湮然清澈而期盼的眼神,綺雲無言以對,只得嘆息一聲。慕容湮然如鮮花一般的少女,卻要在窮山惡水中困守一生。這一切都是民族仇殺,紛爭戰亂惹得禍。

“我知道宮主哥哥每年派人送大量的錢糧過來,也正在努力為復興燕國而奔走。可是,為什麼不能帶我一起去呢?我雖然不能幹,但總有我能幹的事。我向他提了很多次,他每次都說要讓我等。可是,這一天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只盼著能離開這裡,每天跟著宮主身後,就算是做個使喚丫頭,我也願意。”

“你願意,我不願意!”一個冷清的聲音打斷了慕容湮然的話。

兩人回首看去,原來是墨川在門口,他身姿挺拔而傲然,背光而立猶如謫仙。

慕容湮然慌忙站了起來,屈膝行了一禮,哀求道:“宮主哥哥,你帶我走吧,讓湮兒服侍你。我……我再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了。”

墨川面色不虞,微帶怒意,對慕容湮然斥道:“我慕容氏身為皇族,什麼時候可以作使喚丫頭?我讓族人好好照看你,不是為了將來讓你做丫鬟的。這麼沒有出息的話,以後不許說。”

慕容湮然低頭不語,兩頰通紅。

墨川接道:“我時不時地讓墨琪送銀糧過來,主要為支撐慕容舊部的數千鐵騎,每日消耗甚大,其他族人日常的吃穿用度便有些供應不上。你們暫且再熬些日子,我們慕容氏終有出頭的那一日。到那個時候,湮兒你要什麼沒有?”

慕容湮然抬頭,眩淚欲泣道:“復興燕國,振興慕容氏是族人的使命。湮然雖為女子,難道只能看著宮主奔波籌劃而袖手旁觀嗎?”

墨川冷然拒絕:“不行,我們做的事兇險萬分。你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害了你的性命。湮兒,你好生呆在這裡。我和郡主有要緊事情,不能留在月孤山了。”

他的目光在綺雲的身上溜了一圈,責備道:“你怎麼把自己的衣服送了人?”說著,把自己身上的狐裘脫下披在綺雲的身上,攜了綺雲的手往外走去,急急地道:“灼華,朝影宮發訊息給我,有要緊的事。我們即刻啟程,回平城去。”

墨川攜綺雲回平城,進入幽州地界,到了一處飯莊,下馬打尖休息。綺雲坐在窗邊,看了會外頭茫茫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