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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綺雲離座轉身,果然聽見墨川問拓跋燾:“皇上,我們何時發兵夏國?”

九月初三,綺雲的生日,軒莊內的眾人關門為她慶生。軒莊內很久沒有什麼喜事,虹霓、吟雪等人非要熱鬧慶賀一番才罷。

月上樹梢,綺雲在屋頂上對月而坐。院子內,義真坐在石桌邊。清風吹拂,碧水渠的蓮燈隨風漂流,一層層淺淺的水波盪漾開來。水紋倒映燈影,如夢如幻。

兩人遙遙舉杯對飲,談談笑笑,說起小時候的事情。

綺雲嘆道:“義真,我今生幸運的是和你一起長大。義隆對我也很好,可是,在他的心裡皇位是第一重要的。他從小孤苦,被義符欺負,你的父親也不待見他,他始終憋了一口氣。他沒有享受過家的溫暖快樂,如今他充盈後宮,嬪妃眾多,兒女繞膝,想必能補償少時的缺憾了。”

義真淺淺地啜了一口清酒,道:“難說。皇宮裡是天下第一名利場,嬪妃們爭風吃醋,爾虞我詐。想在那裡享受家的溫暖快樂,無疑於緣木求魚。還不如我們這樣對月酌酒、賞花品茶,來得和樂安寧。雲兒,今日是你的生日,我送你一樣禮物。”說罷,他將桌上的一樣東西拋向綺雲。

綺雲甩出長綾捲住,接過開啟,原來是一幅畫。畫中荷葉田田,一葉扁舟,一位紫衫美人坐在船頭,手執一朵嬌豔的荷花,玉姿仙態,人比花嬌。

義真笑道:“那一日,你和吟雪坐蓮舟採荷回來,從碧綠荷塘中出現時,人宛如在畫中,更添景緻。所以,就畫了這幅送給你。我想站在我身側的拓跋燾當時應是同樣感受。”

綺雲低眉淺笑,山水明淨——“我哪有這麼好看,義真你太美化我了。”

義真揚聲對她道:“對於美好的事物,我從來不會吝嗇。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

“可是,花會謝,月會暗,柳會枯,玉會碎,冰雪會消融,秋水會無痕。女子若以貌悅人,終究會換來紅顏未老恩先斷。”綺雲淡然對月自語。

“你真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子,不知怎樣的人物才配站在你的身側。”義真笑著搖頭。

這時,宋昭過來,雙手捧了一個錦盒,遞給義真,說是有人送給郡主的禮物。

義真開啟,拿出盒中的物件。原來是一隻雲紋玉簪,玉質上乘,只是打磨的手工略顯粗糙。綺雲飛身而下,手持玉簪,忽想起這玉簪和她胸口佩戴的靈狐珮玉質相同,胸口有些悶。

義真見她愣神,為綺雲綰起一縷發,將玉簪插在綺雲髮間,“雲紋玉簪,送這玉簪之人必是有心之人。雲兒,你切莫辜負了他的一番情意。”

第146章 雲廬情真

這一晚,綺雲巡視茗月軒各處,走到拐角處,一記掌風襲來。綺雲來不及回頭,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她悠悠醒來的時候,鼻端聞到淡淡的竹香,綺雲從床榻上坐起身,屋中的陳設與竹屋中的一樣,唯獨多了一個書架。彷彿午夜夢迴,重回到白雲山的竹屋中。

她緩步下榻,走至書架前,見架上的書籍是按泰平王府書房裡的擺放,分經史子集。書案上擺著兩卷書,綺雲拿起在燈下細看,一本是自己編寫的《泰平集錄》,書頁邊角已經卷起,她翻了幾頁放下了。旁邊是一卷竹簡,竹簡的細繩已經鬆動,似翻閱了多次,竟然是《素書》。

她想起曾經給拓跋燾講過張良圯橋授書的故事,這竹屋的主人居然收藏了此書。

綺雲小心翼翼地翻開《素書》,見上面用小篆字型寫道:

“德足以懷遠,信足以一異,義足以得眾,才足以鑑古,明足以照下,此人之俊也!

行足以為儀表,智足以決嫌疑,信可以使守約,廉可以使分財,此人之豪也!

守職而不廢,處義而不回,見嫌而不苟免,見利而不苟得,此人之傑也!”

讀罷,她不禁嘆道:真是一部微言大義的奇書。難怪世人會傳,得《素書》者得天下,只是此書不知現歸何人所有。

門外傳來聲音,綺雲捲起《素書》,側耳細聽。

“豆代田,誰借給你的膽子?竟然把灼華給擄來雲廬。”拓跋燾聲音不高卻威嚴冰冷。

屋外傳來跪地磕頭的聲響,一個鏗鏘有力的男音響起:“皇上曾令微臣去洛陽的白雲山,把竹屋的陳設全部搬到宮裡來,說是要一模一樣。若要一模一樣,還缺了一個人。原來,微臣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前一陣子,皇上每日仔細打磨那根雲紋玉簪。